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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残酷物语(丹昏/10)

有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致郁

写得我想快进到结局

 

 

10.

 

那像是一条永无尽头的长路,没有出口,无处停靠。

他赤着脚踩在粗砺的路面,伤痕累累的双足已经失去知觉,喉管间充斥因为缺氧而带来的铁锈味道。他拖着疲惫的躯壳不断向前狂奔,哪怕停顿一秒,都有可能被紧随其后的恶魔撕得粉碎。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跑了多久,只是模糊视线的汗水越来越多。

放弃吧,他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蛊惑着,苦苦挣扎的结局也是一样,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一遍又一遍拒绝承认,然而脚步却渐渐慢了下来。是啊,无论逃到哪里,都是地狱。从一开始,他不就预见到了结局吗?

距离他不过几米之遥的恶魔狞笑着,向他扔出锁链。

但有一只温暖的手,抢先一步捏住了他的手腕。

那张总是挂着笑容的脸,此刻神态是空前的严肃,这个人不发一语,只是拽着筋疲力尽的他,继续向前飞奔着。

他近乎痴迷的看着他的侧脸,如同在看童话故事中的英雄。

他们走过的路途,从黑暗到光明,从荒芜到鲜花遍地,仿佛十指紧扣的走下去,就真的能逃离炼狱。

而未来的天堂中,将会是他和他在一起。

 

然后望不见尽头的路途骤然断裂,他握着姜义建的手,在失重中看见了等待他们的火海。

 

朴志训猛地从睡梦中惊醒,黑暗中一片象征着酣眠的平缓呼吸声,只有他一个人,像被谁攥住心脏一般,濒死般大口喘息着。

比起孤身一人的逃亡,拽住另一人手的跌落,才是这个梦境中最使他恐惧的部分。

他强迫着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假如真到了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推开那只手。

 

塞在枕头下的,姜义建几天前硬买给他的新款智能机震动了一下。

有他联系方式的人寥寥无几,在深夜里还会给他发来简讯的,更是唯有一人。

 

在许多个夜深人静里,他确实曾想过,既然已经身处地狱,为什么不拉上几个倒霉鬼给自己垫背。只要他想,倒不是什么无解的难题。但陪他下地狱的,一定一定不能是姜义建。

他客观上短暂,主观上过于漫长的生命中,姜义建是唯一看清他满身污秽后,依然没有逃避的人。是他在黑暗中,唯一寻见的光。

 

朴志训摸出样式新潮,功能齐全的智能机,花了好半天才解开锁——没办法,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在使用走狗们淘汰不用的二手机。

姜义建发来的简讯很简单,且直接,是他一贯的风格。询问他愿不愿意找个时间,一起出门看场新放映的电影。

竭尽所能的,想带他体验正常人生。

 

大概他平复时间太久,对方以为他已经睡着,又补发了一条。

 

【睡了吗?那么......晚安,好梦。】

 

他盯着屏幕上冷冰冰的黑色字体,却为其中代表的温柔弯了弯唇角。

可惜,他从来不会有好梦。

 

 

 

发送完晚安简讯,姜义建确定不会等到回复后,冲掉了马桶里的呕吐物,终于拉开隔间门。

与他一同参与这次“工作”的,是位烟不离手的高大男人,留着络腮胡,看谁的眼神都像在看一滩烂肉。此时见他脸色苍白,非但没有安慰,反而冷嘲道:“这点程度都接受不了,劝你趁早求死胖子说退出吧。”

 

他没理会,飞快用冷水洗了把脸。

 

那男人仍不不死心,誓要得到他的什么反应一般:“就吸货和群X你都受不了,以后还有更恶心的。你见过吗,那些人渣,对十四五岁的小朋友......”

 

姜义建抬头看了他一眼。

镜中倒映出他惨白的脸色,漠然的眼神,像是爬回人世的恶鬼,随时打算吞噬鲜活心脏。

他抹了把脸颊上的水珠,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暗哑:“如果有别的办法,你何必留在这里恶心自己呢?”

 

男人与他对视片刻,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想露出个和解的笑容。但无奈已经忘记了,这样温情脉脉的表情应该如何操纵。

他最后只是又点了一根烟,像是给自己注射一剂可以麻木不仁的特效药:“是啊,何必呢。”

 

蜉蝣妄想撼树,愚公试图移山,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义建将仍有些颤抖的手,放进口袋里攥住了那部与朴志训同款的手机。

那些令人作呕的性交,挥之不去的毒品味道,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只有联系着他与朴志训的电子纽带,是他尚在人间的证据。

他回忆起朴志训笑着对他说,“成年后,每个人都会被送去该去地方”时的样子,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无人能发现他的绝望。

偏偏被自己一眼试穿,再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他抽出手,拉开那扇沉重的门,一脚踏入已知的淤泥中。

哪怕结局是他们都将在挣扎中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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