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努力家

初智齿（丹昏/短/完）

大喜的日子（。

不来点小甜饼说不过去了

牙医X病患（但是没有看过牙医，所以细节都是编的

01.

他起初对刚冒出头的智齿没有在意，这年头什么事件几率都要对半分，有人因为智齿痛到坐立不安，也有人从始至终无知无觉。

朴志训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必然会属于后者。

但现实是你越想当然，打在你脸上的耳光就越响亮。

牙医先生年纪轻轻，高大挺拔，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闷闷的：“张嘴。”

他拼尽全力，把上下唇分开了两厘米。

“呃......”对方俯下身，似是认为他的牙痛传染到了耳朵，“请你把嘴张开。”

他泫然欲泣的捂住肿胀左脸，连说话都异常艰难：“我......张不开。”

牙医先生愣怔一瞬，口罩上方露出的单眼皮眼睛弯起来，眼角皱在一起。

这位医生丝毫不顾及病人感受，笑声惊动了诊疗室外的护士小姐。

朴志训默默把胸口名牌的“姜丹尼尔”四个字，记录在了仇恨的笔记本里。

02.

遵照医嘱，需要饮食清淡，早睡早起，适当冰敷。

为此，他不得不推掉周末和大学室友裴珍映约好的饭局。

裴珍映在电话里对他大呼小叫：“为什么！说好这周一定要吃火锅的！”

他勉强活动着张不开的嘴，吵起架来都气势不足：“说了牙痛牙痛！牙痛怎么吃火锅！”

“你吃清汤，我吃辣汤，不就没问题了吗？”裴珍映振振有词。

他把亲妈准备好的冰袋贴到脸颊上，被冰得一哆嗦，才小声说：“你去吃屎更没问题。”

03.

结果是拗不过小一岁弟弟的撒娇耍赖，还是坐在了人声鼎沸的火锅店里。

朴志训望着眼前翻滚的菌汤锅，很想一头栽倒在里面，吓死不懂得体贴朋友的讨厌室友。

裴珍映一边在桌对面吃得满嘴红油，一边不忘嘲笑他：“哈哈哈哈，你脸真的，肿得太好笑了。”

天地良心，他这好歹比两天前恢复很多，至少能把嘴张开两点五厘米。

朴志训无视掉对方的嘲讽技能，从锅里给自己捞了一颗，清水煮白菜。

白菜尚未喂进嘴里，桌旁边倒是多了一道遮挡光线的人影。

他从对方衬衣扎进裤子，凸显出的腰线往上看，看见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那人检阅般扫过他半点辣油都没有的碗，很是满意的对他笑起来。

从眼睛弯起的弧度看，是他记仇榜单上，刚被裴珍映挤到第二位的姜丹尼尔。

牙医先生表扬到：“很乖嘛。”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是第二次见面，姜丹尼尔某只环抱在胸前的手，很有可能会摸一摸他的头。

04.

怎么想都像是把他当作家养宠物看待了。

朴志训洗完脸，盯着镜子里依然有点点肿的脸，自己都觉得看着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动物。

还是食草性，没有攻击力的那种。

他冲镜子龇牙咧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点，却牵动痛处，更加泪眼汪汪了。

呵呵。

他愤怒的关上了洗手间门。

锁屏状态的手机亮着，他趴到床上点开看，是陌生号码的简讯一则。

【从登记簿里看到的，请问是肿的时候超——像兔子的朴志训病人吗？】

假如不是手机挺贵，他会愤怒的摔烂手机。

05.

“比之前消肿了很多，”姜丹尼尔背过身去放下工具，把重点搁在大喘气之后，“但是炎症还没有完全消除，再过一周左右来吧。”

又白做了要拔掉智齿的心理建设，朴志训犹如被霜打后的茄子，握着手机“哦”了一声。

“有收到我的短信吗？”医生摘下一次性手套，回过头来。

没有回复就是无话可说，难道不是心照不宣的定律吗？

朴志训没有预料到会被当面问到这种问题，一时只是睁圆了眼，没能想出敷衍的说辞。

姜丹尼尔依旧是一脸笑意，一眼就看穿了他要谋划谎言：“要和病人保持联系，才能方便我知道情况，好约定治疗时间啊？”

他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点头到：“哦。”

06.

【朴志训病人，现在是早晨八点啦，有没有做到早起呢？】

【要向你的主治医生汇报早饭吃过什么吗？】

【中饭建议是白粥搭配蔬菜，油炸和辛辣食品要坚决杜绝哦。】

【晚餐吃到三分饱有助于保持身材，记得要冰敷。】

【晚上十一点，是最佳睡眠时间了，晚安咯。】

07.

裴珍映躺在他的单人床上，翻阅完近几天的通讯，评价的十分中肯：“你这个医生，诊所生意是不是不太好？挺闲啊。”

他把手机重新拿回到自己手里，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吧？我记得每次去都有好多人在排队拿号呢？而且我妈让我去之前，也是听说很多人都去的这一家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友人一个鲤鱼打挺，凑到了他面前，“是不是那天吃火锅偶遇的那个帅哥？”

朴志训一脑门问号，完全不懂这前后的逻辑关系，谨慎到：“是又怎么了？”

裴珍映一派“老子已经看穿了一切，你们这些愚蠢凡人”的高深莫测：“不可说不可说。”

他上去就是一顿暴揍。

08.

即使他质疑对方精神空虚到大脑产生问题，也必须要承认的一点是，姜丹尼尔是帅哥。

无论从五官、肤质还是身材来看，都是无可挑剔。

又一位画着精致淡妆的女孩子从他身旁经过，小声询问前台的护士小姐，今天姜医生有没有出诊，能不能预约挂号？

明明怎么看，都不像有任何口腔问题。

护士小姐似是早已习惯这种情节的上演，微笑得体，拒绝彻底：“不好意思，姜医生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

女孩子沮丧的叹着气。

诊室门被拉开，人气非常非常高的姜医生站在门里，向他招了招手：“进来吧，到你了。”

他顶着女孩子羡慕嫉妒的眼神，在压力中迅速躲进了诊疗室里。

姜医生又笑了，半天没能直起腰。

朴志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简直化身为行走的幽默本体，随随便便就能戳中一个人的笑点。

09.

【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究竟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笑啊？】

【朴志训病人不知道吗？】

【不知道，很想知道。】

【因为嘛，人看到可爱的东西不都会很开心吗？】

【......】

10.

最后拔牙之旅仍然宣告失败。理由是姜医生认为，他的发炎没有痊愈。

朴志训忍不住去舔自己隐隐作痛的智齿，自我感觉已经没有牙龈红肿的迹象了。

但是，医生的话不能不听。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移动着【夸男孩子可爱？】

姜医生再一次展现了自己的悠闲，几乎是秒速回复了【可爱需要分性别吗？还是你不喜欢被形容可爱？】

他编辑出【不喜欢】三个字，又犹豫半晌，删掉了第一个。

朴志训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咬着下唇，还是打上了【无所谓】。

11.

他和姜丹尼尔的互传简讯频繁了很多，有要超越和裴珍映说废话的势头。

聊天内容也从医生对病人的关心，渐渐发展为了生活琐事都要互相分享一下。

他知道姜丹尼尔昨天接诊了因为吃太多糖牙齿烂掉的小朋友，姜丹尼尔也知道他今天晚饭叫的外卖味道不错。

就像一开始抵触诊所里的消毒水味道，习惯以后闻不到还有点变态的想念。

于是在姜丹尼尔休息日一起郊游的邀约时，他以朋友的身份没有拒绝。

“还有诊所里的几位同事，大部分你都见过的，不介意吧？”姜丹尼尔看他坐上副驾，倾身过来，为他扣上安全带。

距离危险，鼻尖能嗅到掩盖在男香之下，一点点的消毒水味道。

既缓解想念，又使大脑陷入麻痹状态。

朴志训心虚似的眨了眨眼：“不介意。”

12.

对于他的临时加入，另外几位倒是都没有表现出惊讶。

不知道是姜丹尼尔有提前通知过，还是纯粹看他出入诊所多次面熟。

护士小姐更是在打过招呼后，将他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讲悄悄话：“你跟姜医生一起来的啊？”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他刚刚才从姜医生车上下来吧！

朴志训干笑到：“是啊。你们来很久了吗？”

护士小姐一点不关心他的客套，一脸似曾相识的高深莫测，甜甜的对他说：“加油！”

？？？

车才加完油啊？

行程是晚餐吃过烧烤再各回各家，姜丹尼尔负责烤，另外两位男同事负责处理带来的食材，护士小姐负责撒上佐料，他负责，吃。

朴志训坐立不安，小声询问又给他端来一盘的护士小姐：“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护士小姐拍拍他的肩，“家属都是要被优待的。”

？？？

这还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13.

“我从你流水账一样的陈述里抓住重点了，”裴珍映在语音里，咔擦咔擦的吃着薯片折磨他的听觉，“帅哥姜医生，把你正式介绍给他朋友们了。”

“什么朋友，就是诊所同事，”朴志训换了只耳朵戴耳机，“而且什么叫正式介绍！他介绍我干嘛啊！”

裴珍映在那头叹了好大一口气：“求求你了。”

他们俩相处模式里，能让裴姓友人认栽服输的时候极少，朴志训喜滋滋的：“求我什么？说来听听。”

“求求你快他妈谈谈恋爱吧！”

14.

从本质上来讲，长到十九岁，步入同学争先恐后谈起恋爱的大学生涯，依然没能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不能全怪他。

以裴珍映的话说，是他空有一张杀人脸，暧昧细胞基本为零。

无论同性异性如何委婉示好，他都仿佛被封死了神经一样，接收不到人家的信号。但一旦人家过于主动，他又害羞得只知道后退，缩回自己的蜗牛壳里。

长此以往，朴志训同学的难搞程度，已经成为校园十大传说之一。

其实只是害羞和不懂得表达而已，偏偏没有一个人有那份耐心，能慢一点靠近，等待着蜗牛终有一日，自己探出头。

15.

他约姜丹尼尔陪他看新上映的电影，理由是好友都在家里复习功课。

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假期无聊到爆炸的大学生，而非需要备战考试的高中生。

姜丹尼尔阻止他要去买爆米花的脚步：“朴志训病人，你的牙齿不痛了吗？”

朴志训皱着脸，委屈兮兮的：“不吃爆米花的电影是不完整的。”

姜丹尼尔笑眯眯：“摄入过多糖分可能造成牙齿的炎症复发，你想要多疼几个星期，再处理你的智齿呢？”

有理有据，欠揍至极。

16.

电影情节俗烂，演技差劲，他们最后选择中途离场。

去吃晚饭的途中，姜丹尼尔还在感慨：“我以前很喜欢女主角的，没想到这几年越来越走下坡路了。”

他顺嘴问了一句：“是你的理想型吗？”

“那倒没有，”姜丹尼尔转动方向盘，并没有注意他的情绪，“我喜欢年上的，身材娇小一点的可爱型啦。”

真奇怪，他居然不自觉和自己对比了一下——一条都不是。

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他应该......应该怎么样呢。

朴志训回想着裴珍映告诉他喜欢上系花的时候，生硬到：“那祝福你尽快追到。”

17.

【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有浮肿了。现在不像兔子，像我养的小猫。】

又来了。

朴志训戳着键盘【所以姜医生，到底什么时候解决我的智齿？】

18.

拔牙那天，他一如既往的提前半小时抵达，坐在大厅里等待。

这一次是位留着短发，甜美可爱的女生在缠着护士小姐：“姜医生今天在的吧！我都看到他了！就让我排个号嘛，我真的长蛀牙啦！”

朴志训坐在后面，跟X光似的扫描人家，身材娇小，个性可爱，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年上条件？

虽然自知这样有点不礼貌，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将她与理想型划勾。

护士小姐被闹得没有办法，视线到处游移着求救，一看见他就叫出了声：“志训来啦！姜医生在里面等你呢，你直接进去吧！”

火力转移点朴志训同志，再次沐浴着羡慕嫉妒的目光，敲开了诊室的门。

19.

或许今天之后，没有了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他们就没有必要再联系。

他望着姜丹尼尔垂下的眼睫，明明注射过充足剂量的麻药，怎么还是觉得疼？

姜医生的业务水平高超，拔掉智齿的速度比他预想中还要快，让他连多注视一会儿半张脸的机会都没给。

小气，讨厌，可恶。

“一个星期之内，饮食清淡，早睡早起，很快就能恢复到忘记你曾经长过智齿。”姜丹尼尔背对着他，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官方。

他想说，可是有一个空位，永远会证明智齿存在过。

可惜麻药效果持久，他盯着他的背影，没能张开嘴。

20.

痊愈后的朴志训病人，果然没有再收到姜医生的简讯。

那些愉快的、令人恼怒的、无聊的对话，和他留下空位的第一颗智齿，成了他们的所有回忆。

只供怀念，不写完后续。

裴珍映在沙发上冷嘲热讽：“我们志训小宝贝啊，终于也体会到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啦？”

朴志训懒得理他，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你要真喜欢他，就大胆去追呗？”裴珍映不在乎有没有观众响应，持续充当人生导师，“按他跟你说话那个方式，啧啧啧。他要不是对你有意思，我一辈子追不上系花。”

你可不就是一辈子追不上系花，人家都换三个男朋友了。

他在内心怜爱了友人一秒。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裴珍映比他快一步凑上前看，接着怪叫起来：“哦哦哦哦！姜医生问你要不要谈一谈！”

21.

“我其实也有话想跟你说，其实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对欲擒故纵啦、推拉啦、暗示啦都不太懂，又害怕自己会错意，看到也装作没有看到，”朴志训面无表情，把裴珍映强行塞给他的发言稿念了一遍，“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好感。也许你会觉得我是骗人的，或者说这样不知情趣的人很没有意思。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一字一顿的念完最后，酝酿好了一肚子的槽要吐。

“好的，我知道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直在耳机里强调要他投入感情的损友都闭了嘴。

他带着被雷劈过的震惊转过头，正对上姜丹尼尔的笑眼。

多吃几年饭，套路无数重的姜医生打通电话，对那边候场的不知道哪位下达命令：“不用过来了，对，临阵反悔，我舍不得了。”

朴志训能听懂他的每一个字，组合在一起怎么就宛若天书？

“本来是想再加一把火的，”姜丹尼尔理智的选择了不细说，避免被当众殴打的危险，“不过现在看起来需要的是......”

高大的男人俯下身，给了呆若木鸡的他一个轻柔的拥抱，贴在他耳边说：“我也喜欢你。”

22.

男人的理想型都是骗人的。

全程旁听的裴珍映恨不能洗洗自己的耳朵。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