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努力家

Gashina(短/完)

没有三观 
不是玻璃渣 都是对话 
爱上歌的脑洞产物 
 
 
 
 
朴志训,男,19岁。 
 
姜丹尼尔目光扫过这少得可怜的一点信息,侧头去问接到报案的警员:“就这点东西?他自首的理由是什么?” 
 
那警员新晋入职不久,对他的做事风格还不了解,罗里吧嗦的扯起了闲话:“就刚刚,雨下得正大的时候,他整个人湿得跟从河里捞起来一样,推开门就说要自首。看着挺入畜无害,也不像有什么心理疾病的样子,非说自己杀了人!队长您也知道,杀人凶手自首好歹得说个案发现场和抛尸地点吧?他除了‘我杀了人’那句话,什么都不肯说。逼问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叫你们队长来,否则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年纪轻轻,废话一堆的警员一拍手,跟个表演艺术家似的:“我想着命案可是大案子,这才明知您在休假,还叫了您来啊。” 
 
他冷淡的瞥了这家伙一眼,没半点被取悦的温和,冷硬得像一块捂不热的铜铁:“在外面待着吧,有事我会通知你。” 
讲完这句,他就走进审讯室,反手锁上门,彻底隔绝了唯一的值班人视线。 
 
自首的男孩闻声向他望来,传言中的水滴已经蒸发于空气,缺少了这点特质,仅留下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漂亮脸蛋。 
漂亮,啧,原本不该用来形容男孩的。但他含情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饱满的唇线,分明未有女气,偏偏适合这样的词语。 
男孩面无表情的脸,在看清来人后,突兀的绽放了一个笑容。他似是十分习惯于表现得甜蜜,对待谁都有欺骗人心的软糯。 
 
姜丹尼尔把笔录扔到桌上,视而不见的落座于对面,沉声道:“你杀了谁,藏尸于哪里,现在可以说了吗?” 
 
“你就是队长吗?”朴志训歪着头打量他,仿佛在看一个需要剖开去观察内里,好制成标本的动物:“队长这么年轻的话,是解决过什么大案件吧?” 
 
他屈起食指和中指,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请这位嫌犯尽快交待清楚案情,我作为警察没有义务陪你聊天。” 
 
朴志训总算摆正了他脑袋的位置,依然挂着那副谁看都明知虚假,却不免被迷惑的笑:“那队长大人,可以先帮我解开手铐吗?”他举起手,示意对方看看自己被磨红的手腕,神态中掺杂着一丝委屈,“因为这个故事,说起来可太长啦。” 
 
姜丹尼尔静静看他半晌,起身照做了。 
解开手铐时他们距离最近,近到他一转脸,就能在刺眼的白炽灯下数清男孩浓密的眼睫。 
他当然不会去数,保持着警惕状态,重新回到了原位:“说吧。” 
这次用的祈使句,而非设问。 
 
朴志训活动过他重获自由的手,垂着眼敛去了笑:“我杀了我的男朋友,把他藏在了家里。” 
 
姜丹尼尔移动着笔尖,一板一眼的进行着审问:“动机,地点,被害人姓名。” 
 
“地点和姓名不可以告诉你。”男孩像玩家家酒一样,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坦白部分:“动机嘛,是因为他抛下我,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具体点说,是他为了某种目的假装喜欢我,接近我,在欺骗玩弄我,达成了目标以后,就自己离开了我身边,”他的十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打出不知名的节奏,“所以嘛,我就把他杀掉咯。” 
 
他没有抬眼,飞快的进行着不必要的记录。 
 
并未得到注视的表演型人格焦躁起来,自顾自的说着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他一开始在聚会上,端着酒杯和我说,‘看着你的眼睛就像在看宇宙’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人类对宇宙也会有厌倦的那一天?或者干脆直接挑明,这全是为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的谎言呢?” 
“警官。”朴志训耐心等到姜丹尼尔不得不看他,才问道:“你说,说谎的人是不是活该呢?” 
 
姜丹尼尔把这句话也如实写在了笔录中。 
 
朴志训终于放弃了得到他的共鸣,顺着时间线讲起了如他所说的那样,很长的爱情故事:“我最初是觉得好笑的,这么老套的搭讪为什么还会有人用到?从我记事起的每一天,都有人在以不同的目标接近我,试探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关于我家族的秘密。我如果那么容易就被吸引,岂不是白费了我爸爸请来各种老师,教我尽量冷血的高昂学费?” 
“但他比那些人都要高明一点。”他说着,回忆起了什么温馨过往一般,神情中浮现出眷恋:“他和他们都不一样,没有送花和登门拜访的殷勤,只在每次‘偶遇’的时候,送给我这样那样的天文学书籍,告诉我,他今天从我眼睛里看到的就是这个。虽然知道全部是一次次的精心设计,我还是觉得,至少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我以为至少,从不明示或暗示想得到利益的人,会是有心的。” 
 
他笔尖一顿,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墨痕。 
 
“我不顾爸爸的反对,和他开始约会,这是我十九年以来经历过的最甜蜜的恋爱。他带我去过很多从前不知道的地方。路边的小吃,巷尾的餐厅,街上打折的情侣服和纪念日省吃俭用送给我的袖扣。”朴志训抚摸了一下空无一物的袖口:“我曾经以为,这就是这辈子最好的爱情。看到他的每一秒,我都在想,原来这才叫做爱情。在爸爸出门的时候,我还会把他带回家里,两个人躺在我的床上,什么也不做的依偎在一起。我那时候还很好奇,为什么他每次接吻后宁愿躲进洗手间,也不要碰我。后来才知道。” 
他柔和的眼神,在述说到真相的时刻怨毒起来:“他是于心有愧。和我一起,从始至终只是为了收集扳倒爸爸的证据。” 
 
姜丹尼尔舌尖抵住下排牙齿,抑制住了搭话的意图。 
故事听到最后再发表意见,是他能给予的所有尊重。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爸爸做的那些事,知道那都是违法的,”男孩撑着自己的脸颊,对生父被捕的事情似乎真的从不在意,“他被捕以后,自然有人来清算财产,有人去抢夺位置。不过留给我的一直以来都只有那么多,还是我妈妈去世前,要他立誓不分给私生子的。我没有怪他的隐瞒,我只是生气他的虚情假意,在背叛后还选择了离开。” 
他不经意般将视线拂过对面警官看不出情绪的脸:“所以今天,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藏身的地方,亲手把他杀掉了。” 
 
姜丹尼尔盖上笔盖,坦然的和朴志训对视着:“说完了吗?” 
在得到点头的回应后,他取下腰间明令禁止随便转手他人的配枪,将枪口对准自己,推到了男孩面前:“老警局,审讯室没有安装监控。不过一个小警察而已,你应该也多得是办法摆平。” 
 
他有幸从另一当事人的角度,听过了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剧本。 
家境贫寒的警员,以卧底身份接近势力庞大的家族中心,靠骗取小孩子感情的手段,潜入祖宅,拿到了可以扳倒顶层的罪证,一举立下功劳,成为了组内最年轻的队长。 
多么励志与热血——如果不考虑被欺骗者心情的话。 
 
朴志训垂眸看了那把手枪好一会儿,他从小接受的课程里,就有射击这一项。力求在被袭击时可以自保和反击,在这样的距离下,他一枪就能让玩弄他的人毙命。 
他会忘掉宇宙,忘掉分享过的朗姆口味冰淇淋,忘掉那些演出来的点点滴滴,以复仇成功的身份,回到朴家争一个比现在有利的位置。 
怎么想都是一笔划算生意,符合爸爸的培养。 
 
但他最后一弯唇角,补全了意想不到的结局:“结果我发现,即使在心里演练了一千遍一万遍,我还是无法对他下手。” 
 
 
姜丹尼尔的心脏被攥成一团,然后挣扎着在痛苦中缓慢舒展。 
他真想能剖开身体,给朴志训看一看,除了心怀目的,从来都是真心。 
 
姜警官站起身,用手铐再次束缚了男孩的双手:“以妨碍公务罪名,拘留你。” 
 
朴志训一动不动,任由他依照私情给出罪名和惩罚。 
他已然对自己失望透顶。 
 
姜丹尼尔绕过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长桌,如同跨越了什么嫌隙。 
他俯下身珍惜的吻过男孩的额头:“期限是到你相信你的男朋友不会再背叛你为止,监牢是他承诺过带你去的,属于你们的公寓。你要不要答应?” 
 
被人陡然间靠近的僵硬渐渐缓和,朴志训在男人的注视下,没有花多大气力的拎过配枪。 
“如果他再骗我。”他把声调拉得像是一次情人间的撒娇:“我真的会非常,非常生气。” 
——在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摇晃后,稳稳递到了姜丹尼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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