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要搞了！

我好兴奋！

 

022.

 

“下次回来，我们就不是队友，是对手啦。”朴志训收拾好必需品，先对同寝的另外三位开了口。

这前半句听着有些挑衅意味，如若不是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谁也不敢这样开头。他把旅行包拎在手里，对面色怅然的室友们笑：“不过无论是对手或队友，我们都会是朋友吧？”

 

已经是休假前的自由时间，日日夜夜拍摄他们生活的摄像头都关闭。年轻的男孩们聚拢过来，不带一丝表演性质的拥抱在一起。像是他们每一次庆祝胜利一样，在庆幸获得了珍贵的友谊。

 

他走出宿舍大门的时候，意外看见了不知在门口等候多久的经纪人女士。

郑妍佳原本在低着头看手机，听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就把他拽着往停在不远处的保姆车走：“你好歹是个艺人，素颜走到光天化日之下能不能稍微遮掩一点？”

 

朴志训满头雾水，他不是没有作为艺人的自觉，是现实惨淡的人气告诉他，没必要有这个自觉。被她拽得生疼的同时，还不忘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又不会有粉丝和记者来蹲我？妍佳姐你这么忙，不需要亲自来啊，我打个车就能回去了。”

 

郑妍佳一边踩着高跟鞋疾走，一边回头瞪了他一眼，并没有多做解释。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解释的需要。保姆车驶出节目拍摄区域时，道路两边挤满了拿着横幅灯牌的粉丝，和手持长枪短炮，随时预备冲上去把话筒塞到随便谁嘴边的娱记。

 

“节目现在播出到团体战的第二轮，收视率不出所料的大爆，网络上的讨论热度也是越来越高。留到现在的选手，各个都有了粉丝数量可观的后援会。”郑妍佳坐在副驾驶上，终于有空闲给他说明，在他闭关拍摄的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你再坐出租车回家的惨状，一定比再被怀疑有经纪公司可怕。”

 

有了稳定的粉丝群体，只要不犯下触及道德和法律的问题，保持曝光度和作品质量，参与节目时到底有没有经纪公司，还会有谁紧抓不放呢？就算有正义路人咬着这点黑历史，维护偶像的粉丝们也会以超强的战斗力，让这点声音消失在赞美中。

更何况节目组出于保护选手的目的，特意安排了专用车辆将每个人送到家，完全就可以解释清楚保姆车的来历。

 

朴志训扒在窗户边，外面吵吵嚷嚷的人群看不到他，他却能趁车被堵住，去观察路边的每一个人。

举着他灯牌和手幅的女孩不在少数，那一张张脸上洋溢的热情和期待，是远远隔着屏幕，依然对他相信为他钟情的选择。

他仿佛看到了身处低谷时的黑暗，被一束束温暖的光点亮，让他能寻见重新往山顶攀登的道路。

 

司机在摁响第十几次喇叭以后，保姆车艰难通过人流，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就开往了和公寓相反的方向。

他手机都没来得及开机，探头到前面去提醒郑妍佳：“妍佳姐，公寓不是这个方向啊？你不认识路吗？”

 

郑妍佳日理万机的握着手机没放，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制止了他的胡乱猜测：“有个非常重要的饭局，见完了再送你回去。”

 

重要饭局一般是为了争取今后资源，且不说他现在的选手身份不允许接工作吧，去饭局不需要做个造型什么的吗？他听说都是要去争奇斗艳的啊？

朴志训看他的经纪人没有再多透露的意思，缩回脑袋，把一肚子疑问烂在了心里。

 

保姆车最后停在市郊一处小树林外面，透过枝叶茂盛的树木，能隐约瞧见一点其中隐藏的红砖房。郑妍佳也不下车，在前面稳如泰山的指点江山：“你下去以后往里面走，走到尽头的红房子，告诉他们的服务员预订了306号，人家会带你上去的。”

 

荒郊野外让他一个人去见投资人？他记得以前这位姐姐不玩这套圈内惯用把戏吧？

朴志训磨磨蹭蹭的不愿意下去：“姐，我保证以后勤勤恳恳工作，绝对不会再糊一次。但是我想......靠自己的努力，不走这些歪门邪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郑妍佳侧过身来，跟看个智障似的看他：“姜丹尼尔约你单独吃饭！你可行行好吧，你求求他，看他能不能潜规则你？”

 

 

 

他之前真想来着，这不是没敢告诉你吗。

朴志训觉得自己被轻视得很彻底，直跟着服务员小姐上了楼，敲开门时都像只行走的气泡鱼。

 

姜丹尼尔早早等在里面，见他这副表情一愣，问他：“谁惹你生气了？”

 

他怂得也就敢自己一个人生生闷气，这时见了害他被轻视的主人公，立马被针尖戳漏，霎时间泄气回了正常形态：“没有没有，前辈约我是想？”

可能是一向随心所欲的姜前辈，意识到了自己在第三轮提问环节再次玩脱，想要私下里和他道个歉？就跟第一次摸过他脸之后情况一致。朴志训自己坐到餐桌另一端，完全没有领会到这次会面的意图。

 

姜丹尼尔不仅没回答他的疑问，反而佯怒：“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叫我什么？”

 

朴志训以为他真要爆发，急忙改口：“丹尼尔丹尼尔！上次那个粉丝提问你是帮我解了围，不用特地请我吃饭的！”

他讲完就自知失言，不该把自己的猜测宣诸于口，紧紧抿上嘴，眼睛睁圆了去看前辈反应。

 

“谁跟你说是为这个了？”姜丹尼尔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也睁圆了眼对他的脑回路理解不能：“我叫你来是有别的问题。”

 

和他的素面朝天，衣着随便不同，姜丹尼尔穿了件合身的黑色衬衣，发型一看就精心打理过，从几乎看不见的黑眼圈判断，可能还上了点底妆。

他们隔着一张长约一米的桌子，朴志训都能闻到一点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怎么看，对面都不像是坐着时而严厉时而平易近人的前辈，活像是只时刻打算开屏的公孔雀。

 

“孔雀”摆出了最常出现在广告中，被称为“哪个女人看了不动心”的必杀表情，对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朴志训说：“我是想认真问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