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我来了来了！

帮大家前情回顾

渣攻渣受青梅竹马

一   

二

三

四

五

 

第六章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连姜丹尼尔究竟有没有和女友分手都不清楚，就被他妈妈一通电话召唤回了家。

他这些年坚持站在反婚反育第一线的姐姐，居然带回了说可能要作为结婚对象的男人。他作为家庭成员之一，自然必须出面以示重视。

一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能降住他姐姐的男人果然各方面都出众，偶尔和姐姐交汇的眼神里，也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喜欢——他自己虽然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情，可年少花名还没远扬时，那些从隔壁班来偷偷看他的小女生，眼里闪烁着怎样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

 

他爸妈显然也对这位未来女婿很是满意，饭后要求作为小辈的他一定要把两人送到车库门口。

未来姐夫忙着去发动汽车，留下他和整个人状态都好很多的亲姐，肩并肩站着。

朴志训天生闲不住嘴，一大半是祝福一小点是调侃的去逗姐姐：“可以啊，嘴上说着终身不嫁，一有对象就把标准拉得这么高？不愧是我姐啊。”

 

他姐姐，朴智星小姐，闻言斜他一眼，拿食指戳他脑袋：“你哪来的脸说我不愧是你姐？长能耐了是吧？”

 

他明面是嘻嘻哈哈的躲，实际没逃出过她的攻击范围，任她力道适中的教训了自己。只当是他们重回小时候，他依然是调皮捣蛋的小弟，姐姐总是私下对他横鼻子竖眼。真到了爸妈发火要揍他，就会用纤瘦的身体挡在他前面护着他。

 

朴智星戳了他两下，自己先笑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近几年她独立以后才搬出这边的大房子，自己的弟弟是何性格她当然清楚。明白他纯属好好的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讨两下打。

她眼神渐渐柔和下来，捏了捏他的脸：“那你呢？什么时候收收心，让我也能看看你会找个怎么样的对象？”

 

朴志训为配合她的动作，微微低下头，难得懂事的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等我找到了那个人，一定先带给你看。”

 

初秋的气温降得极快，他出门只穿了一件单薄T恤，这时目送着姐姐坐上车开远了，就觉出几分冷意来。但他一时半会又不想走进家门，和爸妈、大哥讨论姐姐的终身大事，再在末尾听几句对他尽快稳定的催促。

朴家一共三个孩子，前两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优秀。其他家庭成员宠爱他，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唯独希望他开心快乐健康。这么多年，他也确实如他们所愿的成长到了今天。表面上是纨绔，甚至是浪荡，仗着被娇宠就万事不挂在心上。可其实他一直望着他们走得太快的背影，停留在被丢下的原地，一天更比一天的难过和焦虑。

 

他为了驱走寒冷蹦跶了两下，甩甩头要把那些不适合“朴志训”的念头扔出大脑，回去继续扮演他靠撒娇耍赖存活的幼子。

结果他惯常的笑意还没浮上嘴角，就看见他最不想看到的人，牵着他最不想看到的狗，在他家院子外停住了脚步。

 

十二年前，姜丹尼尔这个垃圾就是这样站在那里，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和德牧玩。

他长期被过度保护，很少有能自己出门和同龄人疯玩的机会。立刻仰着头问身边的妈妈可不可以。

他们两家在他出生之前就做了十几年邻居，姜丹尼尔的形象在长辈眼中更是正面积极到不行。他妈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八岁的朴志训被裹得严严实实，唯恐会在外面染上什么病菌。可惜最后病菌没来打倒他，他先因为手贱扯住当时还不够听话的大狗尾巴，被德牧一口咬在了小臂上。犬类的尖牙穿透他层层衣料，咬出了骇人的伤口。

他当时哭得天崩地裂，姜丹尼尔围着他哄了半天都没用。他抓着人家袖子不松手，也不让他去寻求大人帮助，老觉得他一走，自己就成了孤立无援的弃儿，永远等不到人来救他。

还是小区工作人员经过时，被姜丹尼尔叫住告知了门牌号，要他妈妈来把他抱去了医院。

 

朴志训没给明显在看他的姜丹尼尔半分好脸色，转头就要回家。

他猜以姜丹尼尔精虫上脑的本性，不是要质问他怎么说好相约星期六，到了关键时刻人影都不见。就是要告诉他，自己确实已经和女友分手，既然他俩巧遇家门口，不如择日不如撞日，找个地方搞一搞。

 

姜丹尼尔也的确在背后叫了他的名字。

 

他跟个随时预备喷火的恐龙似的，满脸怒意的回过头，凶巴巴道：“干嘛！”

 

他们中间相隔的距离尚远，姜丹尼尔的音量太低，逼迫他不得不往前走了两步。

在和德牧夜色中泛绿的眼睛对上时，才听清他是在说，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拒绝的理由，不带重样的，朴志训能想出千八百个。可他出于人性的光辉，还是哆哆嗦嗦的陪了。

 

地点好死不死，又是那片承载了他血与泪的小草坪，连两位主演外加一只狗都没有改变。

他一时简直不知道该埋怨姜丹尼尔这个人果然没有心，还是该怒斥物业这么多年也不换换绿化的布置。不过他也就放在心里想想，懂得不能和心情不好的人抢戏。他几乎是坐在了长椅的边沿，尽量既和那只德牧保持距离，又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问牵着狗的人：“有什么不开心的？趁我没冻死在这儿快点说吧。”

 

姜丹尼尔看了他一眼，把狗绳拴在脚踝上，动手把外套脱下来扔到了他手边。自己穿着短袖上衣，露出了手臂上线条分明的肌肉。

 

朴志训暗自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更脆弱，捞过来真穿在了自己身上。

 

“我今天带Lisa去看兽医，医生说它的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要我们做好思想准备。它能陪我们的也就这一两年了。”姜丹尼尔摸了摸那只名字与真狗不符的德牧，换来它亲昵的蹭着他的掌心。

 

这只狗刚被买回姜家时，他们都是需要背诵古诗的儿童，如今不知不觉就到了要告别的时刻。朴志训没有养过宠物，却也是亲眼看着Lisa从小小一只长到站起来及腰高，他无法感同身受作为主人，在得知陪伴自己十几年的朋友将要离开时，会有多痛苦。但他能从姜丹尼尔的神情中，看出那份痛苦经过压抑、自我安慰后，表现出来的万分之一。

他一点一点的挪动着，靠近没有注意到他动作的姜丹尼尔，接着突袭般把人家的脑袋摁在了自己肩上。

完全不去想身高差摆在那里，可能会带来的些许不适，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拍了拍姜丹尼尔的背：“难过的话，就靠在我肩上哭一场吧。”

 

姜丹尼尔忍了又忍，还是“嗤”的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