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努力家

诱(丹昏/完)

 

除了钱以外对什么都好奇的单纯富二代X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的Club服务员

 

我好卑微

看中什么都得自己写

祝大家,十二月也天天开心!

 

01.

 

邻近商业街上的Dream开业不到一个月,已经荣升至“大学生最向往club”榜单第一名。

新交的好友作为夜店狂人,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发回了前线战报:“想知道本市质量最高的漂亮女孩在哪里吗?全!他!妈!在店里啊!随便挑个开酒的服务员都是美人!谁不去谁后悔终生啊!”

 

朴志训小心翼翼的朝后退了一点,以防对方激动下将口水溅到自己身上。他对这位口头禅就是“不XXX就后悔终生”的朋友,并没有几分信任,完全不为所动:“有那么夸张吗?”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朋友挤眉弄眼的“嘿嘿”了几声:“你猜我在那里看到了谁?”

 

他极其认真的思考过后,试探道:“呃,你的哪一任前女友?”

 

朋友对他贫瘠的想象力彻底失望,转脸和另一边兴致盎然许多的几位八卦起来:“我们的前任学生会长!年年拿奖学金的特优生!谁都不爱搭理的!姜丹尼尔啊!他在那里做服务生!”

 

如果人类也不巧拥有了兔子一样的长耳朵,恐怕他的那对此时已经暴露内心的竖了老高。朴志训悄悄将后倾的上半身移回原位,仔仔细细听完了朋友们的七嘴八舌。

 

“你不会看错了吧?他那种优等生会去那种地方啊?”

“就算打工,以他的性格不也应该去做小朋友的家教吗?”

“他之前还拒绝过我一个闺蜜,看着高高在上,原来就这种程度而已呀?”

 

再往下听想必会觉刺耳,他及时打断了这场带着偏见的议论,将手举了一半:“那我们今晚要不要去看看?”

所有目光瞬间全部聚焦于他脸上,却没有一个人立刻响应他的建议。

朴志训收回手,对大家微笑着补充了前提条件:“当然,我请客。”

 

年轻人的欢呼声霎时像要把天花板都掀翻。

 

02.

 

真正被节奏强烈的音乐声围困在卡座中,他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后悔。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方式何其多,何必非要选择最和自己合不来的这一种?

可朋友们已经在酒精作用下迅速融入了气氛,他这时候提出离开多少会有点扫兴。

 

正值深冬季节,club里的男男女女全都不畏严寒,尽可能多的裸露着皮肤。唯独他一个人捧着杯凉水,穿一件领口堆到下巴的高领毛衣,在原位把眼睛睁得圆圆,四处观察穿梭的陌生人。

 

幸好无一人对他的情绪是否高涨报以关心,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偶尔凑到他身边,问他可不可以加单几样酒水。

朴志训对钱财实在没有执念,秉持着大家开心就好的信念,来者不拒的应允。

眼神仍是一刻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

 

等那道等待已久的身影手拎几个酒杯匆匆而过时,他身体反应比大脑要快的一跃跳出卡座,一把抓住了人家的胳膊。

 

前任学生会长染了灰色头发,穿着合身制服,昏暗灯光下泪痣还是显眼。被他的突然动作惊吓,摔碎了一地的玻璃杯,看他的眼神满是不耐烦:“您哪位?”

 

找对人的喜悦与影响他人工作的愧疚交织在一起,令他一时想要坦白终于找到你,一时急着要道歉,结果脱口而出就成了:“杯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玻璃碎裂的声响未能淹没于嘈杂中,闻声而来,预备责骂员工的经理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像是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剧情。

 

朴志训简直想手动凿出一条地道,在自己因为羞耻爆炸前钻进去。

 

03.

 

他先是刷卡结算了消费,又言出必行的赔偿了酒杯。

经理对大方的顾客笑得春光明媚,追问了好几遍:“您下回什么时候来?需要我提前给您预定最靠近舞池的位置吗?”

 

他回头看看黑漆漆的club入口,决定了交换条件:“那麻烦你把姜丹尼尔叫出来,可以吗?”

 

笑容凝固在那张平庸的脸上,经理既不想放弃这个大客户,也不愿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很是犹豫:“那个……我们这边,服务人员是不可以出台的……”

 

朴志训听不懂“出台”的深意,误以为对方是指姜丹尼尔工作时间不允许外出,“啪”一下把卡拍在大理石桌面,真实的财大,假装出气粗:“要多少钱!我出就是!”

 

club经理瞟一眼那张银行卡,再瞟一眼他略显稚嫩的脸,安慰自己,料想这位真想做点什么也打不过手下的服务生。于是一狠心一咬牙,转身钻进涌动的人潮里,不多时就将人拎出来,完完整整的送到了顾客面前。

 

不知他在途中如何描述过朴志训,姜丹尼尔扯了领结,两步跨到他面前,垂下眼问:“确定给钱?”

 

朴志训陡然被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里,结结巴巴的答:“给……给啊。”

 

04.

 

还没有考到驾照的缘故,他出行一般靠走和公共交通。此时恰是凌晨有无数归家人的高峰,两人顶着寒风走了一路,都没看见一辆空闲的出租车。

 

姜丹尼尔站在他右手边,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起初仿佛没有察觉到他偷偷的观察,也没有和他搭话的打算。直到即将走出商业街,发现他好像毫无开口的准备,终于沉不住气:“你到底想去哪里?”

 

朴志训正用余光贪恋的黏在他侧脸,闻言吓得一抖,不解道:“回……回家啊?”

学校宿舍已过门禁时间,第二天是周末没有课程,不回家还能去哪里?

 

姜丹尼尔停下脚步,好歹正视了他一回,挑着眉比他更疑惑:“就这样?”

 

那不然还要怎么样?

他好不容易抓住一次可以靠近的机会,付出了相应的酬劳,得到了能够并肩同行的这一程。即使不敢表现出开心,其实整颗心都被系在气球的长绳下,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半空。

 

从他坦然的眼神,已经可以得出相对的答案。

 

姜丹尼尔的神情微妙,双唇微微张开,似是将要吐出困扰的疑问。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这或许是上天施舍的好运,能多少改变他糟糕的现状。

他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拿出了最虚伪也最甜蜜的笑容。

 

05.

 

那之后,朴志训隔三差五,就揣着他一钱包的银行卡,气势汹汹的拍到经理面前,要求带姜丹尼尔“出台”。

因为club在夜晚营业的关系,两人总是并肩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偶尔才有一两辆飞驰的汽车经过。

大部分时间里,他们也没有互相交谈,只是一个沉默不语的出神,一个做贼似的偷看对方。

 

然而再纯情的故事,经过传播,也会变了味道。

最初是他走在校园中,会觉得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与身边的同学窃窃私语。朴志训以为是自己的衣着打扮出了问题,低头看来看去找不到头绪。

紧接着,就有自以为和他关系不错的人,跑来询问他,最近是不是和姜丹尼尔走得很近。

 

朴志训诚实的点了头。

 

到最后传回他耳朵里,彻底成了“大二的朴志训天天点姜丹尼尔出台,我亲眼看到他们俩接吻”的荒谬。

他生起气来,到处质问谣言的源头究竟出自哪里。

可有人嘻嘻哈哈的回应他,人人都知道你天天带姜丹尼尔走,不也是你自己承认你们走得近?

 

朴志训盯着对方的嘲讽脸半晌,扑上去和人扭打在了一起。

 

06.

 

那些喜欢黏在他身边,告诉他这家店好玩,那家餐厅好吃,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的人,没有一个上前来帮他。甚至有几个假借拉架的名义,牢牢抓住他的双手,让他多挨了几拳。

 

如果不是突然有人出现,这场注定一败涂地的斗殴,恐怕收场时还要更加惨烈。

 

姜丹尼尔跟拎萝卜一样,抓住了对方想要再挥拳的手,抬眼扫视了一圈:“我说,差不多够了吧?”

他学习成绩过于优异,经常会令人遗忘同样身为跆拳道社社长的身份,更是留下过以一打十的传说。此时这面无表情的一抬眼,倒是让人想起了曾经被支配的恐惧。

 

只够胆抱团欺负一个人的乌合之众四散开来,故意恶心人的啐了一口。

 

朴志训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踹他屁股,被姜丹尼尔一把拉了回来,用仅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惹事了,真当我打得过他们啊?”

 

姜丹尼尔亲手把创口贴贴在他额角时,朴志训仍没有完全消气,嘟哝着:“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这是对你的污蔑!你怎么可能会和我接吻!”

 

全然不想这到底是谁在贬低谁。

 

姜丹尼尔成功挖掘出了二世祖的第三特质,除了有钱和美,怕是个傻子。

他随口往下接话:“嗯嗯嗯,他们还说什么了?”

 

朴志训原本就气红的脸比刚才更红了:“他们说,带你出台就可以……”

 

07.

 

可以拥抱,可以接吻,可以做一切想要做的事情。

这不用任何人挑明,就是人人皆知的定律。

 

医务室中没有第三人,姜丹尼尔把使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解开了衬衣的第一颗纽扣。

 

从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重病,不得不欠下巨额医药费以后,他不就做好了愿意出卖一切的心理准备吗?

他明白在club的工作,会使他被取消奖学金的资格,会压缩他学习的时间,会让风言风语围绕着他不断更新版本。但如果不做,他拿什么去偿还债务,又要从哪里找到可供他完成学业的学费呢?

哪怕是经理开口,告诉他有客人出资请他出台时,他都没有犹豫太久。生活逼迫他必须放下尊严,唯有尽快挣到所需的钱,才能尽早脱离如今的深渊。

 

而与他想象中的不堪不同,花钱点他的是个长相漂亮的小男孩,从不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只是总爱在两人的相处中,自认为瞒天过海的偷偷看他。

他过去以为这是不可多得的好运,然而现实告诉他,其实是仅能逃过一时的标准结局。

 

不过对象是这位同校的小学弟,总比是别人好吧?

他这样想着,将纽扣解到第五颗,露出了维持良好的肌肉线条。

 

08.

 

朴志训这边尚在红着脸不知怎么描述,一抬头那一身肌肉就差怼到了他鼻尖。

他吓得差点没从狭窄的病床上翻下去,惊讶道:“学长!”

 

“他们说得没错,你花钱请我,就是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姜丹尼尔方才为他处理伤口时的柔和,眨眼间被初见的冷淡取代了:“你想和我接吻,和我拥抱,还是做什么,都随你开心。”

 

他混沌的大脑勉强找出一丝清明,忙将目光移开,恍然间意识到了其中的误会:“出台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占用了正常工作时间的合理报酬吗!

 

姜丹尼尔被他的提问震住,解裤子的动作都一顿,不敢置信一般反问:“你不知道吗?”

他原以为从前是场欲擒故纵的游戏,如今对方提起,是在暗示他主动服务。

 

朴志训疯狂摇头:“我没有这个想法……不是,我就算有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跟钱扯上关系,不是一种侮辱吗?”

他话音刚落,就惊觉自己失言,连避嫌都忘记的回过头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假如从开始姜丹尼尔就是因为钱而答应陪同他,不是等同于在讽刺,他甘愿接受侮辱?

 

可惜言语造成的伤害过于立竿见影,姜丹尼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一颗一颗的系上敞开的扣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09.

 

无论在学校还是在Dream,无意或是有意,他都没有再见过姜丹尼尔。

靠刷卡得到的朋友,在那一次争斗后,也自动对他退避三舍。如同再一次回到了高中时因为超标的体重,被同学们排挤、孤立的时光。

当时如果没有值日学长发现放学后在教室哭泣的小胖子,他可能早就失去了坚持到今天的勇气。

 

学长没有嫌弃他一脸的鼻涕眼泪,听完了他零零碎碎的倾诉,温柔得像降临凡间的天使:“别哭啦,那些嘲笑你的人才是笨蛋。他们不喜欢你是他们的损失哦。”

 

或许是从小就脑回路异于常人,小胖子抽噎着问:“那,学长喜欢我吗?”

 

高出他一个头的学长亲自掏出纸巾,给他擦干净了眼泪,笑眯眯的说:“不如我们做个约定,等你瘦下来的那一天,我就喜欢你。”

 

他仍记得学长眼下的那颗泪痣,学长却忘了自己亲口许下的誓言。

 

10.

 

朴志训独自一人点了一桌的酒水,洋酒、啤酒混在一堆,看都不看的往嘴里灌。

经理怕出人命,强行召回辞职员工的时候,他已经处于醉酒状态。

 

姜丹尼尔怕他吐自己一身,只敢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直到安静的室外,才听清朴志训在怒斥“骗子,大骗子”。

 

“说等我瘦了就要喜欢我!”

“说可以亲亲抱抱!”

“都没有!都没有!”

 

逻辑之清晰,很令人怀疑是真醉还是装疯。

 

为验证这一点,姜丹尼尔把他搁在了路边的长椅上,蹲下身捏着他的脸颊左看右看。

 

朴志训被限制了发言功能,哼哼唧唧的不满意,睫毛都有湿润迹象。

 

终于终于,让他看出了一点当年小胖墩的痕迹。

 

11.

 

宿醉的代价是第二天清醒时,分不清胃和头哪一个更痛。

朴志训裹着被子,像只软体动物拱来拱去,将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折腾得犹如鸟窝。

 

因此在听到熟悉的声音询问他“你醒啦”之后,他当机立断的把脸埋进了枕头。

 

姜丹尼尔轻而易举的给他捞出来,盯着他因为缺氧通红的脸很无奈:“怎么?喝不死准备把自己憋死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酒后吐真言,早把底细抖得一干二净,还拉扯住想要飞到人家身上的气球,想要小小的别扭一回。

 

“Dream的工作我辞掉了,找了份家教,虽然工资低一些,但是不会出现有人点我出台,并且很清楚要做什么的事情。我申请了助学贷款,学费方面暂时也不用我担心。至于欠你的,我以后会慢慢还。”

 

朴志训一点富二代该有的心眼都没有,傻乎乎的忘了原定计划:“你欠我什么啊?”

 

姜丹尼尔把他凌乱的头发又揉了一把:“除了欠你一份现在还不足的喜欢,还有还不起钱的很多接吻和拥抱。”

 

12.

 

他母亲最终没能熬过那年冬天,葬礼上,姜丹尼尔把头靠在朴志训肩膀,哭湿了一小片衣服。

朴志训感叹,你看我哭一次,我陪你渡过这一劫,互相扯平。

 

大学毕业那年夏天,因为朴志训皮肤温度偏低,姜丹尼尔天天搂着人不撒手。

一旦朴志训抱怨起热,他就振振有词的说,这叫一次性还清债务。

 

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朴志训瞪着眼不知所措。

姜丹尼尔一手遮住他的眼睛,低声教他:“笨蛋,闭上眼睛,记得换气。”

柔软的眼睫乖乖在他掌心划过了半圆。

 

事后,朴志训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摞现钞,天女散花状洒了一床。

姜丹尼尔头痛的问他想干嘛。

成长速度十分惊人的前·天真无邪二世祖坏笑着,声称这叫侮辱你。

 

求婚那天,姜丹尼尔没有用他写了一个月,修改过八十一回的台词。

他举着戒指,对目瞪口呆的朴志训自由发挥,我曾经在自己心里决定的是,等到我对你的喜欢超过你对我的,就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不知道你要惊讶几分钟,才会告诉我你愿意?

 

朴志训笑起来,眼角已有细纹:“你这个自大狂,要想在这方面赢过我,只能是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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