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你们想啥呢，怎么会有谈恋爱

我从来都是两情相悦就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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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踏上回程的路之前，姜丹尼尔先和自己神通广大的秘书通了电话。

指令十分简洁明了，要求秘书尽快找出到底是哪一位，将他们那天聚会的不期而遇宣传给了整个圈子里的人听。

秘书原本还有几分迟疑，推说这由她去打听不太好吧？

“是吗？”姜丹尼尔空着的右手牵着朴志训的，反问她：“听到一些不知真假的谣言，就去揣测他人，不过问我意见就随便购买那几件衣服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也不太好？”

秘书立即没了声音，不敢再反驳，忙承诺一定尽快。

传播消息的人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多半会搬出“我那个叫XXX的朋友就在现场亲眼看见”的一套说辞。她既然有渠道能听闻这条消息，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清楚谁在多嘴。一再和他推拒，无非是他没有使用实质性的手段，让她误以为可以在不恰当时机庇护所谓的“朋友”。

可惜这样的职场法则他深谙于心，从未经历的朴志训却不懂得，回握着他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姜丹尼尔把电话挂断，晃了晃右手：“怎么了？”

 

朴志训一双眼睛写满诚恳，居然开始为他的秘书求情：“这又不是她的错，你不要为难别人。本来就是我自己不够小心。而且……我从来都没有抱着‘绝对不可能被发现’的侥幸心理啦，现在被发现也无所谓的。”

 

明明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没有伤害任何人的人生，偏偏因为父母的苛责，觉得这就是错的。即使被人用流言戳伤，也要拼命捂住自己流血的创口，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是咎由自取。再笑着哄骗身旁人，根本就不会痛。

 

如果不是他十分钟前走进那个家中，看到过握紧拳微微发颤的朴志训，他恐怕也会再一次相信对方的演技。

 

姜丹尼尔望着朴志训恳切的神色，半晌没有回应。

他在思考，一个人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才会在自己落入冰凉湖水中以后，仍然捧着一颗炽热的心，担忧岸边的人会否沾湿鞋面。又是有着怎样坚定的心智，才能不被世俗潜移默化，被责骂压弯脊梁，坚持选择了另一种人生。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去幼儿园接人回家的那天，他站在栅栏外，旁观了朴志训与小女孩的对话。那些不符合逻辑与科学的星球论，他做不到完全赞同。但朴志训在夕阳下对小朋友微笑的神情，曾像一束光短暂照进过他心里。他那时并不了解是什么样的过去，造就了这样一个人，只是单纯发现，满嘴谎言的朴志训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好一点。

而直到眼下，他注视着他未掺假意的澄澈双眼，终于意识到，朴志训比他想象中要好太多。

姜丹尼尔移开了视线：“好，我没有要惩戒她的意思。”

 

他抽回手，转动起车钥匙。

 

余光中朴志训松了口气，接着挥舞起拳头：“但是那个瞎传话的垃圾！你能不能让他破产？”

 

他笑得没踩下去油门：“你对我的实力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最多要他给你道个歉吧！”

他说话时习惯性的看向另一位，恰好发现朴志训也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我知道啊。”这颗星球为了降落于地球，将自己陨落之际的碎片，全部化成光芒藏进了眼睛里：“我是在逗你开心。”

 

姜丹尼尔从细碎的光中，看到了离自己原本目的越来越接近的胜利。

可他突然有些不忍心。

 

 

 

 

 

 

朴志训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把两人相处的过程仔细回想了一次。

他咬着手指，完全没懂自己在哪个环节出了错，能让姜丹尼尔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不仅路上心不在焉的没有和他说话，回到家更是直接声称有要事处理，径直去了书房。

并且，竟然还锁上了门。

他对这种从未有过的排斥十分不满，内心怒斥，你们这些基佬癌可真是奇奇怪怪，怎么我哄你开心一下，你反而还不开心了？

结果一抱怨完，又委屈巴巴的想，是太久没谈恋爱的缘故吗？他怎么像是丧失了过去情场高手的技能，连讨人欢心都做不到了？

 

他把手机握到手里，匆匆翻出了通话记录，目光只在“朴先生”一栏上停顿一瞬，就强行转移了注意力，给赖冠霖打了电话。

 

不管白天黑夜，反正睡了也会被他吵醒的赖冠霖很生气：“又他妈干嘛！”

 

朴志训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的捂着嘴，开门见山的问：“你当初怎么追的圣祐哥？”

 

“哟呵。”小赖同志马上兴奋起来：“我当时说你春心萌动你还不承认？说说呗，你的出轨对象我认不认识？”

 

他咬死了不肯松口，催促道：“别废话，快告诉我。”

 

赖冠霖吃准了自己迟早也能发现真相，非要调侃朴志训两句：“你谈过的恋爱比我多啊？以前那套送花、唱歌、情话绵绵的标准流程呢？顺着来一遍啊。”

 

朴志训幽幽叹了口气：“我倒是很想，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别人信手拈来的套路，一面对他就忘得一干二净。跟个傻逼一样，只会很老土的逗他开心。”

 

赖冠霖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沉默半天，一改轻佻风格，正经答：“我追圣祐哥的过程很复杂，但正式确立关系之前，我是对他说过一段话。”

“无论你接不接受我，我都会想方设法让你每一天能有好心情，这是我每一秒与你在一起时都很幸福的回报。”

 

朴志训手脚蜷缩完，在书房门口绕了足足十五圈，还是没敲开那扇门。

虽说他个人的确偏向喜欢就要上的坦率，不过那么肉麻兮兮的话，对姜丹尼尔能有用吗？

他打从心底里觉得，这可能还不如坦言“我现在超喜欢你，想亲你想睡你的那种喜欢”。但是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像变态啊？

朴志训焦躁的揉乱了头发，正欲无声咆哮一下，书房门毫无预兆的在他眼前开了。

 

姜丹尼尔将他狰狞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你？有事？”

 

他心如死灰：“没事，我运动。”

算了，感情也不是一天就能建立的。他们还有大把可以浪费的时光，在朝夕相处中，他多的是机会……

 

他规划好的朝夕相处对象，不疑有他的绕过他，如同向下属宣布工作内容一样一板一眼的说：“从今天开始，我要出差半个月。司机已经在楼下等我，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我。”

 

那些他在主动向他靠近，要将他们之间引发质变的点滴，连同不久前仍温柔牵住他手的姜丹尼尔在内，一齐消失不见。

朴志训眨了眨眼，侧过脸时也挂着体贴的笑：“不用担心我，你放心工作吧。”

 

恍惚中，他们分别戴起各自的假面，伪装着一切还能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