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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家

Lie(丹昏/28)

一天一章就可以完结了,完结会写育儿番外 

 

28.

 

深夜的注射室中静谧,除开他们他们两人,只有远处的饮水机旁坐着位昏昏欲睡的年轻女孩。负责值班的护士小姐早在替姜丹尼尔扎好针后,就回到了配药室里,要他们等点滴打完再叫人。

朴志训一腔出于担忧的热血此刻已经冷却,再与一旁强撑着精神非要盯着他看的姜丹尼尔相处,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与后悔。

 

尴尬是他们明明正处于由他开始的冷战期,偏偏也是由他主动拉住了姜丹尼尔的手,比当事人还要焦急万分的将人送到了医院。这让他不久前貌似洒脱的决裂被揭穿不说,方才恶意的调情行为,更是成了赤裸裸的笑话。

后悔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尚未解决,至少他自己仍无法做到心无芥蒂,却在发现姜丹尼尔异常的同时就自乱了阵脚,完全忘了一个发烧的成年人并非不会照顾自己。他这一出的关心则乱淋漓尽致的演出了精髓,哪怕再如何否认根系越扎越深的感情,也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

 

他梗着脖子假装不去看对方,然而余光中姜丹尼尔的眼神炙热且真切,即使他不愿正视,耳根也一点点悄悄红了起来。

饶是他心无杂念,周身筑了铜墙铁壁,恐怕都要在这样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何况他本来就把姜丹尼尔缩小百倍,珍重的放在了心间。即使他曾竭力想要将这个人挖出,也只是白费力气的折磨了自己。一旦“喜欢”与“爱”从心房中滋生,变为了保护姜丹尼尔的玻璃罩,他在外恨得牙根发痒,也是无可奈何的无法将之根除。

于是到了最后,还是他先心气不顺的开了口:“你打针的时候能不能闭目养神一下,看我干嘛啊?”

怪只怪他素来讲究礼仪,养成了说话要看着人眼睛的习惯,一偏头,就被仿佛终于找到时机的患者抓住了搁在膝盖上的手。

 

并且心机深沉,用的是那只正在注射的右手。

 

朴志训眼见着输液管中逆流而上一点红色,简直要气得吐血:“姜丹尼尔,你能不能安分点!”

但这招制伏人是绝妙,他再心下憋屈,也没敢挣动一下。

 

被点名的人到底没有玩命的打算,见他果然不挣扎,手上的力度松了五分,虚虚贴在朴志训的手背之上:“我不盯着你,你又让我找不到了怎么办?”

 

朴志训冷嘲热讽:“您要想找我还不容易吗?我虽然拉黑了你的号码,可不是还有护照、证件信息?再退一万步,你还能找我的朋友,查我的通话记录,调出小区的监控。是找不到,还是根本没想找?”

在回到国内的前三天里,他一直处在矛盾的自我拉扯之中。一方面认为,当时果断的离开是对,既然姜丹尼尔对他从开始就是虚情假意,他能保留住仅有的自尊也好;一方面又羞于启齿自己的奢望,是这之间仍有未说清的误会,在彼此冷静以后,姜丹尼尔就会找到他,向他解释清楚一切。

然而他眼看着期望缓慢漂浮至空中,在幻灭后消失无踪,也没有等到一句解释。这也是他心怀怨气的重要原因之一。

 

“啊,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厉害?”谁知姜丹尼尔非但不正视他的愤怒,反倒笑了起来,在他的怒目而视下,才低声说:“第一,我在查到你航班信息的第一时间,就买了最近的回程机票,可惜飞机延误我没办法控制;第二,我不记得你有向我介绍过你的任何朋友,唯一一位见过面的邕先生,我给他发过简讯询问,但他没有回复我,我认为这是你的意思;第三,出于前一点的考虑,我怕你不愿意被我侵犯隐私,会因此产生更多矛盾,所以没有去查;第四,调出小区监控以后呢?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可以找到全市的监控,逐步找出你去了哪里?”

 

感性支配理性的朴志训被他的条理分明说得头晕,也依旧敏锐意识到了自己的思维,部分时间里有多过分天真:“电视剧里……”

 

 

 

 

 

 

原来是伪装着成熟懂事的外壳之下,有着没有长大,与相处的小朋友们停留在纯真阶段的内核。

姜丹尼尔烧得喉咙干涩,在不适中没有多余精力展开这个话题,只是强行扭转了讨论方向:“而关于你从简讯里看到的那件事,我承认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从任谁听了都觉好笑的监控方式,陡然切中要害,直逼关键所在,让朴志训刚刚还带着迷茫的柔和,刹那间收敛进了体内。

 

他手臂用力,将因为输液而冰冷的手心,更加贴近了朴志训的手背,示意他看一看自己的神情:“现在我向你解释一次原因,你再决定要不要原谅我,好吗?”

 

朴志训黑亮瞳仁中倒映着他模糊身影,在半晌的沉默后,细微的点了点头。

 

“我让他们和我一起演戏去假装接纳你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要你放松戒心,认为在我这里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由此对我产生依赖。对他们的说辞,也是我最近看上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希望他们帮我一把。”姜丹尼尔喉结上下滚动,轻轻咳嗽了两声:“但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想要所有人清楚我对你不是认真,好在以后可以取笑你,当做报复。而是这就是我做事的方式。”

 

朴志训望着他,略显不解的眨了眨眼。

 

“也许在别人眼中,我是个极其幸运的人,家世身份、钱财外表,都是许多人努力一生也达不到的高度。我无法否认,这是我的组成部分。可我一直在想,撇开这些不谈,那些愿意跟随我、说着爱慕我的人,还会像从前一样吗?”他不出预料的在对方眼中,读出了正在显露的惊讶:“对,我没有你或任何人想象的一样自信,坚韧和强大。我时刻都在怀疑自己,如果我只是我,依然值得被爱吗?”

“直到和你坦白的这一瞬间,我依然不能给我自己确切的答案。我想要得到真实的你,却不自信你会不会接受真实的我。所以在对你产生兴趣以后,我选择的是一步步精心策划,确保万无一失。”姜丹尼尔舒了口气,多年压在心中的负担,总算是找到了缺口涌出。

没有半分预料中的羞愧,他只觉得如释重负。

 

朴志训垂着眼,把视线不知定格在了哪里,轻声问他:“你可以保证在这以外,没有其他隐瞒了吗?”

 

他下意识要给予的肯定回答,在猛然间想起往事时卡了壳。

 

以至于朴志训抬起眼所见的,就是他一脸为难的神色。

那张表情平和的脸上霎时浮现出了烦躁,朴志训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回答我了。我们男人说的话一百句只能信十句。”

他说完站起身,拔腿就要走。

 

姜丹尼尔情急之下也想起身:“朴志训!”

 

被他喊到名字的人回首,翻着白眼走回来把他摁在了椅子上,泄愤似的使劲捏住了他的脸颊:“给我老实坐着!我给你倒个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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