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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autiful crime(丹昏/08)

这一篇的大纲,我足足写了四十五章

天真有邪我打算写完一次性放出来,憋催了

 

第八章

 

无论舆论对警局方面的回应是何风向,那位唯一听见了朴志训“教育观”的记者,又会不会添油加醋的把那句话写进报道中,对于他们而言,在抓获真凶的那一刻,就宣告了一个案件的终结。

如果身为警察,执迷于判断凶手与被害者的孰是孰非,一味挂心于案子的后续情况,怕是整个警队的工作都会乱成一锅粥。

 

朴志训站在姜丹尼尔的办公桌前,用茶水润了润嗓子,不依不饶的继续教育道:“所以你要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什么王洋、李洋、林洋的,都是过去式了。虽然咱们眼下没有别的案子,但你也得全身心的为下一个案子做好准备,对不对?”

 

在他身后,裴珍映环抱着双臂,与假装送文件的朴秀荣窃窃私语:“你说朴队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他是朴志训升职为重案组组长后,仅次于某位黄姓队员,被组长亲自挑选进组的。到如今也有了差不多三个年头,对朴志训“能动手绝不动嘴,能动嘴最好两句讲完”的性格是十分了解。哪怕是后来也进过几个和朴秀荣一样,没什么经验,看到命案现场恨不能吐出整个胃的菜鸟,他们英明神武的朴队,最多也就是出言安慰一次。连朴秀荣都是因为性别优势,能被他安慰到三次以上。

这么如春雨般无微不至的精神关怀,真真切切是头一遭出现在他们重案组里。

 

既是他都摸不清原因的,刚进组没多久的朴秀荣更不会知道。但小姑娘有一颗热爱八卦的心,且思路总是剑走偏锋一些,莫名其妙的红了脸,拐弯抹角的问他:“朴队是不是看姜丹尼尔初来乍到的什么也不懂,怕他有心理阴影,才特别‘爱护’他呀?”

 

裴珍映看了看比朴志训还大一个号的姜丹尼尔,着实没看出是哪一点需要“爱护”。他心说,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进来,他都只是尽可能少的让你看见凶案现场,也没见给你心理疏导一下啊?

 

他正准备从事实出发的反驳一番,眼前光线一暗,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牢牢挡住了他们探询的视线,先是对朴秀荣微笑了:“秀荣,我有点私事要和珍映讨论。你……”

黄旼炫是组里除朴队以外资历最深的,在朴志训休假或是外派时,就是整个重案组的主心骨。大部分人眼中,他等于是代了副队的职务,加上性格又温和体贴,队员们往往都挺愿意听他的。

 

朴秀荣也不例外的,直接无视了裴珍映挽留的眼神,抱着她根本没送出去的文件溜了。

 

剩下原本看八卦的人,彻底成了被看的那一个。

裴珍映绷着一张小脸,恶狠狠的瞪了一圈偷偷看他们的队员,粗声粗气的说:“我跟你有什么私事好谈?除了办公桌一左一右,我们还有更多私交不成?”

——更不用说,这种“地利”,都在他强硬的要求下,于上一周拆了家。

 

黄旼炫还是那副温柔得像没脾气的样子,只是执拗用视线追逐着他的眼睛,强行让避无可避的裴珍映与他对视,才愈发压低了声音,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那天晚上……”

 

裴珍映差点蹦起来,忙做贼心虚似的捂住了他的嘴,把人往门外拖去。

黄旼炫明明比他高了足有半个头,倒像是真的无力反抗一般,弯着眼睛任他动作了。

 

他们关门的动静不小,总算惊动了沉浸在“老师”身份中的警队队长,暂停了自己的滔滔不绝,侧过身来问一众慌忙低下头装作认真工作的队员:“他们俩干嘛去了?”

 

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闭口不答。

只有王超这个嘴上没把门,心里也没杆秤的回答他:“报告朴队,据我观察他们之间的气氛很是诡异,看似和和气气,实则剑拔弩张。我推断,他俩可能出去找地方单挑去了。”

 

朴秀荣翻阅着文件的手一用力,把半页纸都撕破了。

 

半点也没听见人家对话的朴志训却不疑有他,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就裴珍映那个小身板,这么不自量力啊?”他转回身,一对上姜丹尼尔注视他的视线,立刻重新记起了自己的使命,严肃正经的追问他,“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姜丹尼尔一双眼睛清澈,没有丁点杂质,就只是望着他,乖巧懂事的点了点头。

 

朴志训头一回进行思想教育就取得了巨大成功,倍感安慰的恨不能摸一摸对方毛茸茸的头顶。手都将要伸出去以前,终于想起了自己这番长篇大论的铺垫,究竟是为了引出什么主题:“我都和你掏心掏肺这么久了,你总该告诉我,当时为什么捏我手腕了吧?”

 

他此言一出,办公室里连翻动纸页的声音都消失不见,静得仿佛他误入了局里的停尸间。

朴志训自己也察觉到了这句话可以引申出的歧义,尴尬的轻咳一声,试图以前因后果来证明一下他们纯洁的关系:“我是说,我抓住你准备跑被记者拦下来,讲了那番话以后,你为什么会情绪波动那么大,反手抓住了我?”

 

他不是爱人说什么都会相信的少女,更不是不懂得任何细节都至关重要的普通人,姜丹尼尔之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失控,必然有其原因。绝无可能是当时牵强编造的“袖口乱了”。

可惜他们那时赶着离开东郊警局,他随后又发现了第二条神秘的简讯,这才将这件似乎不太重要的琐事忘在了脑后。到了新的工作日,遇到与他打招呼的姜丹尼尔,才想起来这个未解决的疑团。

 

他当然尊重每个人拥有自己秘密的权力,但要成为他能放心交出后背的同伴,他也该有大致了解对方底细、经历的权力。

可对于姜丹尼尔这个空降兵,在大学主修犯罪心理学和是李局朋友的儿子以外,他实际上对他是一无所知。

 

为什么在大学毕业以后,选择了成为重案组的成员?对刑侦有兴趣的人太多太多,有几个会真正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走到第一线的岗位上?

为什么在审讯犯人时,会反其道而行之的,站在犯人角度,以犯人身份去思考?他从没有见过有任何一位警员,使用这种诱导的方式,揣摩犯人心理,用言语构建出完美的犯罪现场。

又为什么在他说出“孩子应该是独立个体”之后,会出现如此之大的情绪波动?

 

他身上有太多谜团,令朴志训不得不保持警惕。

 

然而姜丹尼尔脸上浮现出的并无被问及隐私的恼怒,也无措手不及的慌乱,反倒是有些许的苦涩:“朴队,幸福的家庭大多是相同,但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童年而已。”

 

他语气依旧恭敬,神色中的痛苦更不像作假。

朴志训默然观察了他片刻,咄咄逼人道:“具体是什么样的童年,你介意说说吗?”

 

朴秀荣桌面上的手机一亮,排除了他们队长的小群中,有人忍无可忍的吐槽起来。

 

【哇,朴队是不是太过分了?】

 

立即有人附和说【是啊是啊,没必要翻开别人旧伤疤吧?小姜真可怜。】

 

她把手机屏幕倒过来,缩着脑袋继续将全部注意放在了办公室一角的两人身上。

 

姜丹尼尔勉强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声线都有些细微的颤动:“朴队想听的话……”

 

朴志训猛地抬起手:“停停停!”

 

几乎在他喊出暂停的同时,办公室门被人风风火火的撞了开来,不等日理万机的朴队心疼刚斥巨资修好的门,裴珍映就举着一沓照片走到了黑板前。

他身姿矫健,脸上也没挂彩,怎么看都不像和人干过架的。但贴好照片后,转过身时的眼神,像极是要找人去打一架:“北湖街的一条小巷里,发现了一具被虐杀的女性尸体。”

 

从现场拍摄回的照片中,可以看见死者不知在生前还是死后,曾经遭受过极其残忍的折磨。

她全身有多达近二十处的伤口,且形状、深度完全不同,是用不同工具造成的。右手手指被尽数斩去,仅剩下肉球般的手掌,还连接在手臂上。

最可怖的是,她额上留有极深的淤痕,瞳孔扩散的双目圆睁着,仿佛是凶手在对她进行凌虐时,强迫她睁眼目睹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罪行。

 

朴秀荣面色惨白的张了张嘴,终是忍住了把早饭吐出来的冲动。

 

朴志训神色凝重,算是彻底把姜丹尼尔的背景抛在了脑后:“凶手的手法不像第一次作案,为什么现在才有记录?”

 

“因为他很聪明。”裴珍映的表情看着一点也不像是说出夸奖的人:“他抛尸受害人的地点,分别选在了不同辖区的范围之内。辖区之间没有互通消息的习惯,唯恐被别的组争到了功劳,都以为自己找到的死者,是唯一的受害人,没有定性为连环杀人案。”

他深吸一口气,握着马克笔的力度太大,指节都泛出了愤恨的白:“从我刚才调出的资料看,这是第五个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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