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家
我来了！
这篇感情戏的确很少的，大家不爱看的不用勉强，我就自己爽一爽【金手指起来爽歪歪
第九章
难得坐满了各区警员的会议室里，气氛也是空前的凝重。
东区和北区的队长从前是一级的同学，此时心照不宣的埋着头，盯着手中的案卷，不时装作严肃万分的交流两句；南区的队长是资历最老的一位，今年已有五十出头，再混个两三年就可以安稳退休，眼下出了这档子事，正忙着低声斥责右手边的副队；那副队也快满四十，被训得面红耳赤，却仍是一脸不知真假的恭敬。
朴志训站在主位，将这基本每逢大案就要演一回的众生相尽收眼底，心里冷笑两声，语气倒还是客客气气的：“各位同僚也别急着自责和找自身原因了，都怪这次的凶手太专业，算准了抛尸地点。他花那么大工夫把咱们市全走了一遍，谁他妈能想到是起连环凶杀案，及时向总局汇报呢？”他眼见着左手边那位松了一口气，一刀补了上去，“要不是这都死了五个人，犯案手法还特别一致，以咱们的经验也猜不到，对吧？”
此话一出，几位原本预备就着他给的台阶向下的组长，脸上多少也有些挂不住。
东区的队长最沉不住气，被烟草荼毒过的嗓子哑着反驳他：“小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咱们都是一个市里的警察，你说我们几个区的不负责，那也没见你们西区派上用场啊？”
他火气刚泄了一轮，恰好等的就是这句，立刻表面装着深沉，心里乐开花的把委派书朝前一递：“是是是，怪我们西区办事不力。所以为了将功补过，这次的案子，总局让我们挑大梁，烦请各位多多配合了。”
那委派书上白纸黑字写得分明，他再没了和几人虚与委蛇的兴致，侧身一指点在了亮着的屏幕之上：“我们顺着时间线往下走，第一起，根据北区提供的验尸报告看，发生在去年的圣诞节。”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的停稳在了发生命案的小巷外。
作为最后一名被害人被发现的抛尸现场，无疑也是最有可能找到更多证据的地方。朴志训从来没有什么争功的野心，半点都不避讳的带了一车北区精锐。
和他一同前来的王超却沉不住气，压着嗓子向他抱怨：“干嘛让那些家伙一起跟来啊？在他们自己辖区破不了的案子，到我们这儿来看两眼就能破了不成？”
北区的警员听没听到他无从得知，他右手边的黄旼炫是听了个完全，闻言极不赞同的蹙起眉：“别乱说话。”
黄旼炫比他们年长，资历深，个性也沉稳。对各个辖区之间如何明争暗斗是有了解的，出于不在掌握了大权后节外生枝的考虑，制止也是合情合理。
朴志训这头对人家“我有分寸”的微微一笑，转脸就对王超说：“可不就是知道他们看两眼破不了案，所以才放心大胆带他们来。”
好在北区的四人根本无暇去听他们的闲聊，争先恐后的钻进了封锁线里，否则“警员当街斗殴”的新闻怕是不太好听。
黄旼炫万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教育起了一旁直勾勾盯着封锁线内的姜丹尼尔：“你可千万别学朴队，咱们组里幼稚鬼够多了。”
“嗯？”姜丹尼尔被他突然的搭话扯回了注意，一改严肃的神色，目光柔和了许多，“我觉得挺好。”
眼看着朴志训俯身进了封锁线，黄旼炫只好紧跟着走了进去，也就忘了问清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挺好”。
黄色的封锁线总共只圈出了二十几平方米，八个成年男性往里一站，顿时遮住了大半光线。
原本蹲着身仔细查看尸体的，是位身材娇小的女士，这时被挡了光源，一脸寒意的起了身面向他们到：“你们是来这儿聚会还是聚餐？一个个跟墙似的挡在这里辟邪啊？！”
她头发全部束在脑后包裹着，半张脸都在口罩下，仅一双眼睛，也能看出是个出众的美人。
北区的警员被这种巨大的反差一冲击，登时小声道着歉散了开来。
但朴志训和她认识了近十年，不退反进的站到了她身边：“你在这里蹲了三小时，有什么新发现吗？”
裴珠泫——他们西区的法医瞪了他一眼，一点也不看他们共事多年的情分，一样不留情面的冲他发火：“不是你们在局里开会不让把尸体带回去进一步化验，我至于在这里蹲三个小时？”她一把扯下了口罩，漂亮脸蛋上同样表情凝重，“凶手不仅狡猾，还非常细致谨慎，我和助手忙了一上午，把尸体、地面包括旁边的垃圾桶都仔细检查了一次，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指纹。”
“不过有一点，”裴珠泫看着那个惨死的女人，犹豫了两秒，才轻声说，“她下体有轻微的撕裂，虽然在体内没有发现精ye，可是在死前，应该遭受过性qin。”
“妈的。”朴志训右手紧握成了拳，爆完一句粗仍是没有解气，“畜生。”
“被害人的身份确认了吗？”有人在他们后方陡然提问到，“五名被害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他转身去看，发现又是他们组里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新人。姜丹尼尔不知是不是看自己组长在与法医谈话，竟是向不远处的北区警员问的。
朴志训板着脸，对那几个踌躇着不肯回答的北区人下命令：“问你们话呢，现在都听我指挥了还不愿意资源共享是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本来的确不想和他们分享情报的几人一咬牙，推选了代表出来，开口还要刺他们一句：“西区这位被害人的身份当然是你们自己确定。之前的四个身份都已经确定了……”
五名被害人，外貌、身高、年龄与社会关系全都大相径庭。
唯一的相同是，他们都来自偏远小镇，只身一人来到本城打拼，想要在这偌大的城市中，找到自己的安身之所。他们各自从事着不同的职业，有的需要从郊区乘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到市中心，在前台微笑迎接每一名来客；有的则是同时做着三份工作，将自己的时间压缩成一小块，希望能得到更多的薪资。
这五名外乡人不起眼的生活在这座城市的角落中，也许在不堪重负时抬头仰望过同一片天，留下过不一样多的眼泪，却仍在努力生存着，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死于非命。
所有人安静的听完了那名警员的描述，不约而同的沉默着，仿佛身处于一场无声的悼念会。
身为警察的责任感使他们倍感煎熬，不禁思考起，假如在第一起案件发生时，他们就发现了严重性，立即调动全部警力通力协作的抓到凶手，那么后来的几位被害人，是不是就不会横死他乡？
可惜这世上从来不会有“假如”。
打破沉默的还是姜丹尼尔，他神情严肃着，看上去成熟了很多：“朴队，我可以在这里模拟一下凶手的犯罪心理吗？”
侧写师在每个辖区中都有配备，根本不是什么需要许可的事情。但他望向他的眼神坚定执着且炙热，反而让脸皮向来比墙砖厚的朴志训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点头表示了同意。
黄色的封锁线内，仅余下姜丹尼尔和那具尸体。他背对着他们，观察了被害人许久，终于以一声冷笑拉开了他还原罪犯心理过程的序幕：“呵呵，贱人。”
朴志训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姜丹尼尔猛地伸出了双手，一手悬在被害人额头淤痕的上方，一手蜷起手指似是攥住了什么利器，胡乱的戳刺着：“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不正眼看我？你不是很厉害的吗？现在怎么只会哭了呢？”
他眼前仿佛真的看到了被害人生前被堵住嘴，惊恐流泪的模样，戳刺的动作频率又加快了一点：“哭吧！哭吧！这就是你看不起我的代价！你们！都该！去死！！！”
他手背上青筋毕现，吼出来的声音都劈了叉，像是被什么东西侵占了躯壳，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怪物。
朴志训当机立断的进了封锁线里，丝毫不惧的用力抓住了他的左肩：“姜丹尼尔！”
被他喊到名字的人停下了几乎真的碰触到尸体的模拟动作，但并未转过头来面对真实的世界，而是抬起双手捂住了脸，哽咽到：“把我当做废物的人，这下都死了吧？”
他后背也蹿起一阵凉意，只好蹲下了身，拼尽全力的把人掰得面朝向自己，喝到：“你他妈给我回魂了！”
他喊得不留余力，直震得自己耳膜都一麻，还唯恐效果不够，使劲将人前后摇晃了几下。
效果十分明显，魔怔了的姜丹尼尔保持不住平衡，急忙放下了手，结果还是一屁股坐倒在了地面，茫茫然的抬起眼看向他。
那双眼睛中弥漫的层层迷雾逐渐消退，露出唯有朴志训一人身影的实质。
姜丹尼尔盯着朴志训焦急的神色，混乱的思维总算归于了平静。如同一叶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船，总算找到了那一盏为他而彻夜不熄的灯塔。他嗓音嘶哑到：“朴队……”
朴志训一拳捶在了他胸口：“别废话了！你回去等着给我写一万字的报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