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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丹昏/15)

轻轻的,我来了

Kdnl:奇怪,我的目标怎么从追到变成了喜欢?

(有借一个基友看到的奇妙画面)

 

15.

 

对于喜欢的初印象,恐怕要追溯到初中三年级的夏天。

在父母监督下,好不容易从小胖墩变成正常人体型的姜丹尼尔,第一次收到了来自同班女生的情书。女孩子字迹娟秀,大方在信纸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在末尾处,请他在当天的放学后一定要到实验楼后方的小巷中见一面。

 

十五岁本应是将异性好感作为炫耀资本的幼稚年纪,他却无师自通般学会了保守这青涩的秘密,没有向任何一位聒噪的好友透露,而是在放学铃敲响以后,真的一个人赴了约。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长相甜美,见他果然是只身前来,笑弯了一双眼睛。

他们并肩站在那一天的余晖下,他低头盯着自己鞋尖,听女生掩饰不住兴奋的声音,说从前就喜欢他的性格、喜欢他在讲台上念范文的样子,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白。等她颠三倒四的讲完自己心意,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又侧过头来,小声问他:“那你要不要接受我的喜欢?”

 

其实他当时仍有满腹疑问,像是到底什么叫做“喜欢”,“喜欢”产生的契机究竟是激素分泌还是心理作用,甚至“喜欢”以后,他们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只是女孩子一张脸上写满了让人心软的忐忑,让他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或许正是因为初恋的开始,就没有等到他的情窦初开,往后他的恋爱次数明明高于常人太多,他也始终没有得出关键问题的答案。

他更像是在病态的向每一个人展示着自己魅力,再随着他人喜欢的波浪,被推向“恋爱”过程,最后也无一例外的,行至“分手”结局。

 

不止一位前任,在提出分手时泪流满面的问他,到底懂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和爱护一个人”。

姜丹尼尔总是嘴上说着“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们怎么会在一起”,意图上前去擦掉对方泪痕,或是给她一个拥抱。

然而女人的第六感似乎永远敏锐,他们也总是拒绝了他的示好,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

他忍无可忍下,对前一任女友抱怨到:“你要和我恋爱以前,怎么都不问问我懂不懂喜欢,会不会爱护你呢?纪念日的礼物我都送了,你说嘴馋想吃的东西我也打电话帮你订了,除了工作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和你在一起,还要我怎么喜欢和爱护?”

 

前女友是舞蹈专业出身,蹬着高跟鞋几乎与他视线持平,难得是脸上不挂泪痕的一个,反而冷笑着反问他:“那你知道我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最喜欢的电影是什么,在你工作的期间,我又都在干什么吗?”

 

姜丹尼尔一时语塞,是未曾想过女友从前被他夸赞过“懂事”的优点,会成为驳斥他的有力证据。

 

“所以你不是喜欢、爱护我,是你知道该做这些就模仿着去做的公式化。”前女友把钥匙搁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拉上了自己的行李箱,“你太自私了,姜丹尼尔,你只会被爱。”

 

时隔六个月,虽然对他下定义的人换了一个,论调倒是一成不变的,质疑他根本不懂得去爱人。

姜丹尼尔一手拿着方菲自称向“多位相关人士”打探到的,包含了各项喜好的朴志训资料,一手在键盘上跳来跳去的搜索——市内最好的炸鸡店,有最好设备的网咖……

 

“爱”有什么难的?

他大可以将这当做他学生时期必须作答的试卷,将“投其所好”作为第一大题,勤加练习的去拿下满分,再向最后一道的“修成正果”慢慢进步。以他的聪明才智,绝不可能学不会“喜欢”这种事情。

 

 

 

 

 

 

为了让姜丹尼尔知难而退说出的那番话,没来由的勾起了朴志训一点回忆。

他一只手就能数完的恋爱里,虽然没有任何小说中写过的刻骨铭心与迂回曲折,但大多有被他记住的甜蜜时刻。例如骤雨下从超市向家中奔跑的街景,教室无人时偷偷牵过的手,这其中最神奇的,还是大学时期他投稿失败的回程路上,在公交车上遇见了某一任的恋人。

 

那是等待红灯的间隙,他塞着耳机,沮丧万分的望着窗外。隔壁停下了另一辆不知开往何方的公车,他和一个与他同样神色萎靡的男孩子对上了视线。

正在他颇为尴尬预备移开目光的时刻,对方陡然笑出了两颗俏皮的虎牙,手指敲击过车窗,将添加通讯工具的方式面朝向了他。

 

尽管这段恋情因为种种原因维持得极短,可那一刻他在拥挤车厢中,被那笑容击中,猛然加速的心跳他都还记得。

 

朴志训垂眸望向那台到最后也没有被成功使用的咖啡机,很是可惜的心想,真应该让姜丹尼尔完成一杯咖啡的制作,再下那种让人找不到台阶的逐客令啊。

不过回想起姜丹尼尔一瞬间黯淡的神情,和自觉自动的告别,他又忍俊不禁的觉得,或许这就是处理问题的最佳方式——毕竟他再想尝一杯黑咖啡,也用不着给任何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伸手从水池中拿出咖啡机,在重新回归安静的公寓里,仔仔细细的把机身擦拭了一遍。

只是这从前他一个人刚好的公寓,不知怎么突然显得空荡无比,连他的呼吸都像是孤独的低泣。

朴志训清了清嗓子,为填满房间小声唱起歌的瞬间,搁在电脑桌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忙擦净双手去看,惊奇的发现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就是前不久刚从他家离开的那位。

 

他犹犹豫豫的接起来,抱着对方是不是手机被盗的怀疑心理说:“喂?没钱,不买房,不借贷。”

 

那头沉默半晌,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朴志训把手机挪到了半米以外:“你又发什么神经!”

 

“不就是喜欢你吗?”姜丹尼尔跟立什么高考宣言似的,字正腔圆到,“你等着,我一定要喜欢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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