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努力家

触电(丹昏/完)

 

我最近可能是个SHE粉丝吧

Top starX幼师的故事

 

01.

 

在年满22岁以前,朴志训的夏天关键词是离不开的作业、空调、冷饮与懒觉。而在终于不得不离开校园,被扔进名为“生活”的苦海以后,他的夏天成了两只手抓都抓不住的小孩,与随时可能沾他一身的各色颜料。

 

朴志训前一秒刚推开满手绿色颜料还要过来拥抱他的乐乐,这一秒就被角度刁钻,从身后扑过来的妮妮抱住了小腿——要不是他防患于未然的穿了条便宜长裤,恐怕在回家的公车上能靠一只红腿吓退不少陌生人。

他哀嚎一声,俯身把扎着双马尾的妮妮抱进了怀里,假装凶狠实际极轻柔的捏了捏她鼻尖:“老师说过多少次了!手没有洗干净以前不要随便碰我!”

 

罪魁祸首非但没有半点悔过之心,还在他怀中笑得东倒西歪,甜甜嗲嗲的撒娇:“朴老师快放开我!”

 

这小姑娘是他目前所带的班级里长得最可爱的一个,睫毛长长皮肤透白,像只精致的人偶娃娃。八成是早发现了他颜控晚期的本质,从来不怕犯错误,一旦犯错,就扭着肉嘟嘟的小身子告饶。

 

朴志训被她的甜笑萌得心肝乱颤,本身也没有多少的火气霎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勉强为了维持住自己作为老师的尊严,硬憋出了一张严肃脸:“你要先答应我!以后不准……”

 

他一句对学前班小朋友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的话尚未说完,就突然听见教室里陡然多了另一位成年男性的声音:“姜梦妮,给老师道歉。”

 

朴志训惊愕之下险些没抱稳孩子,手忙脚乱的挣扎了半晌,才抱着跟变脸似的做出一脸委屈的妮妮回过身。

 

七月的烈日沿着他没有拉好的窗帘缝隙爬了满室,像特地调试的聚光灯姗姗来迟的追上了进度,被正单手摘下墨镜的大明星吸了个一干二净。

在一间普通教室里还光芒万丈的姜丹尼尔见他双目圆睁,露出了礼貌的微笑:“朴老师您好,我是妮妮的家长,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都由我来接送她。”

 

02.

 

歌手出道的知名影星,对外宣称自己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生另一半,原来早已隐婚不说,还造出了五岁的孩子?

朴志训被这魔幻的八卦惊得差点坐过了站,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连他妈妈“晚饭吃什么”的亲切慰问都没听见,一头就栽进了自己的大床。

 

原因倒不是因为在计算这条惊天新闻能卖多大价钱而导致的大脑当机,纯粹是因为,他,一个性别与性取向都是男的二十二岁成年人,就是姜丹尼尔的忠实粉丝。

 

从五年前第一次在选秀节目中,一眼看中了当时还没有锋芒毕露的姜丹尼尔开始,无论对方是发行专辑、举办演唱会,还是转型出演电影、拍摄电视剧,他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支持。

书桌下满满一箱的不同时期专辑,被他妈妈无意发现后一顿毒打的演唱会票根,与一抽屉的电影票,手机里占了百分之七十内存的“姜丹尼尔Cut”,都是他憧憬着这个人的凭据。

 

对于他追星行为不理解的好友朴佑镇,还曾经问过他:“姜丹尼尔再好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难不成找男朋友也要按他那个标准来?”

 

当时才二十岁的朴志训刚看过一小段电视剧的Cut,闻言特别不要脸的点了点头:“按我这个标准,不得找他那样的才能配得上吗?”

 

虽然时至今日,他早认识到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也“脚踏实地”的交往过了几个不错对象,把什么以“姜丹尼尔为标准”抛到了脑后。但真到了得知自己所热爱的偶像,可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终生伴侣的关头,他竟然还是生出了一点点认不清身份的惆怅。

 

他想,结婚就结婚,一向对粉丝十分坦诚的人,怎么就骗人了呢?

 

03.

 

因着这个自己脑补出的情节,朴志训第二天碰上姜丹尼尔的时候,表情似乎是相当难看的。

连每次都要过来拥抱一下他,再娇声说“老师再见”的妮妮看了,也忍不住朝家长身后躲,怯怯地问他:“朴老师今天怎么不高兴呀?”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你爸结婚生了你才不高兴,忙预备蹲下身去安抚一番。

那头应该更体贴的亲爹反而极严厉的呵斥了一声:“妮妮!”

 

成人世界里,不过问对方自己没有主动倾诉的故事,是一种基本礼貌,也是保护自己不被太多情绪漩涡卷入。可小朋友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会在发现喜欢的人情绪不佳以后,捧着一颗未被世俗条例污染的童心,不怕被摔痛的贴近过来,分给对方一点温暖。

妮妮完全想不出自己错在了哪里,要被训斥制止,小嘴一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嚎啕大哭起来。

 

好在姜丹尼尔为了避开其他家长,来接孩子放学的时间较晚,否则依照小朋友们的习惯,势必要来一场“你哭我喊绝不认输”的大型竞赛。

 

朴志训被哭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手不知避嫌的把小姑娘从亲爹身后搂过来,轻轻拍着背部安慰:“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小公主,老师没有不高兴,让你担心了不好意思啊。”

 

等妮妮总算抽噎着在他身上抹干净了鼻涕眼泪,朴志训蹲得腿都没了知觉,龇牙咧嘴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一只掌心还有几处茧的大手伸到了他面前,哑巴了整整三分钟的姜丹尼尔关切道:“你没事吧?”

 

朴志训盯着那只手看了五秒,身残志坚的自己爬了起来,仰着脸试图弥补气场不足的教育道:“姜先生,孩子不是像你这样教的。”

 

04.

 

是直到汽车载着他们两大一小开出去了有好几公里,朴志训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大言不惭了些什么——他再怎么喜欢妮妮,也就是个普通美术老师的身份,哪来的资格,去点评真正的家长会不会教孩子?

 

而且,而且……

 

他努力板着一张脸,拿余光看了一眼正轻拍着怀中熟睡妮妮的姜丹尼尔。那张曾经在荧幕上或是隔着远距离看过许多次的面容,眼下不仅是与他只一臂之遥,还垂眸望着臂弯中的小朋友,露出了几分似是不自知的笑意。那笑和他从前饰演过的所有角色都不同,不是在引诱荧幕前的男男女女为他倾心,也不是一个阴郁者败北前的疯狂,而是真真切切、不掺杂质的,在将妮妮当做易碎的珍宝。

 

这不但是打脸了朴志训先前“对孩子爱得不够深不懂得教育”的偏见,更是让他生出了满心的酸涩,想着那作为这件珍宝的另一位创造者,能得到姜丹尼尔如何专注的注视和深沉的爱意。

不过他这人别的优点可能没有,自我调节能力是一级棒的,很快就唾弃起了自己,区区一个排不上号的小粉丝,凭什么在这儿大发醋意?

 

因此等姜丹尼尔终于记起车上除了他们父女俩外加司机,还有个绘画班老师,侧过头来时,朴志训的脸已经板得愈发严肃了几分。

 

但或许是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到了求知若渴的程度,这位随便出去露个面,都要被粉丝包围的大明星语气仍是温和又虚心的:“那请问朴老师认为,我应该怎么管教妮妮呢?”

 

05.

 

事实上,朴志训本人虽然念的是正经师范大学,学了大堆理论经验。可要论起实战,他也才成为一名带学前班小朋友绘画的老师三个月。

幸运的是,他父母在教育孩子方面很有一套,他长期生活在爱与理解、尊重的包围下,耳濡目染的,就对“如何与小朋友打交道”有了一点心得。

 

“首先,我们很多时候不能站在大人的角度,去约束小孩子的行为,”在等餐的间隙,朴志训眉飞色舞的谈起自己经验,竟也忘了对面是他喜爱多年的偶像,“小孩子生性是好动、对世界充满好奇,也不理解不部分规则的。在他的确犯了错误,或是对他人构成影响时,我们可以制止甚至呵斥他们,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向他灌输‘规则’,而非迂回的表示这样会让谁不高兴。”

 

姜丹尼尔预订的餐厅包厢灯光偏暗,打在他未经修饰显得软趴趴的发型上,再滑落到他笑时柔和的脸上,莫名让人产生了“这个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的错觉。

 

朴志训险些被对方的凝视勾了魂,急忙移开视线,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其次,制止和呵斥也是要讲方法的,不是一味大吼大叫,再不听话就动手。第一步可以厉声阻止他们继续犯错,第二步要询问他之所以那么做的原因,第三部是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的开导。我们必须要理解他们,才能从他们的角度杜绝同样错误的再犯。最后……”

 

“朴老师,”姜丹尼尔突然叫停了他的长篇大论,迎着他不解的目光,笑得眯起了眼睛,连眼角的泪痣都作弊的,提高了“可亲近”这一选项的分值,“你说这么多我怕我一次记不住,不如我们先吃饭再说吧?”

 

06.

 

这一“再”,就再出了往后长达两周的放学后见面。

朴志训本来也没有针对这个议题,特地写下过什么大纲目录,按照第一、第二逐步说明,完成教案内容即可结课。向来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一不留神就把原先一个课时能解决的问题,扩充成了十节课也讲不完的重难点。

 

可恨的是明明应当比他忙碌百倍的姜丹尼尔,每次在他要讲到最后一点,背出“我也没有别的心得了,下次不用单独约我见面”的结课语,姜丹尼尔总能找到一万个理由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有时候是询问“朴老师最喜欢的菜系是什么”,有时候是推荐“这家的餐前甜点很不错”,还有的时候,是直接转向了一旁专心挥舞刀叉的妮妮,提问“朴老师刚刚讲了什么,你记住了吗”。

 

可怜妮妮一个学龄前儿童,连他们对话中的每个词语都不一定理解意思,永远是一张粉嫩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懵懂,无辜至极的摇摇头。

姜丹尼尔于是就立刻转回头来,也十分诚恳的望向哑口无言的朴志训,假装自己也是个五岁孩子:“那能不能麻烦朴老师再讲一遍,我也没太听懂。”

 

朴志训简直要怀疑,对方分明是为了他的那一句“你不懂教孩子”,采取了要让他费劲口舌的报复策略。

然而姜丹尼尔次次请客的餐厅又都价值不菲,好几次他试图争着买单,还被对方以哀怨的眼神,和“朴老师是不是觉得我学习不够努力,不想吃我这顿谢师宴”的理由堵了回来。要真是报复,也没必要这么破费吧?

 

对此,听了他隐去所有人物细节故事的好友朴佑镇表示:“那人家可能就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呢?”

 

朴志训一方面觉得有理有据,一方面仍出于内心奇妙冲动的挣扎:“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好在朴佑镇天生粗线条,半点也没察觉到隐藏的真相,把话说得异常直白,“这明显就是男方闲着无聊,拿你这个朋友当消遣。你提醒一下她,可别以为对方是在变着花样的追求,一头陷进去出都出不来。”

 

他因为被戳破的心思悚然一惊,这才发现了那股冲动的来源,是他已然心动。

 

07.

 

要承认自己爱上姜丹尼尔并非什么难事。在他的青春时光里,对方就是作为“信仰”“追逐目标”存在的偶像,即使遥不可及,也是他一直仰望的星。到了青春正在飞速逃跑的关头,这颗星降落在了他面前,用比面对粉丝时还要温和千倍的态度,隔着太近的距离,一次又一次叫着他“朴老师”,他有什么理由不一脚踏进这难有结局的单方面爱恋里?

 

但既知了自己丑陋的心思,再装作如常的面对姜丹尼尔,则是难于登天的大事。

 

他从小就不擅长隐藏自己感情,半肚子的愁绪明明白白写了一脸,惹得不少小朋友,都围过来叽叽喳喳的关心他。有的问他是不是闹肚子,有的问他是不是分了手。

 

唯独在姜丹尼尔面前永远纯洁天真的姜梦妮小朋友,鬼马精灵的拍了拍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把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神秘兮兮的说:“才不是呢!朴老师是想我……”

 

朴志训被她吓得魂飞魄散,唯恐她说出后面的“爸爸”两个字,再由有口无心的学生们一扩散,给他戴上个男狐狸精的高帽。一时间恨不能化为了橡皮人,把手伸过去捂住小姑娘的嘴巴。

 

教室门却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探进来一张他近来很是熟悉的脸。

姜丹尼尔的御用司机站在门外面,语气平静的对他说:“朴老师,姜先生今天有急事要处理,让我提前来把孩子接回去。”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事情,很多家长都会因为突发原因,提前来接走小朋友。且他忧心了大半天的“面对”总算化为了泡影,他应该在“姜丹尼尔果然是拿他打发时间”的预料之中,吐出一大口哽在胸腹间的浊气。

 

姜梦妮却在他细心给她背好小书包以后,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面颊,疑惑道:“朴老师,怎么看起来像要哭了?”

 

08.

 

结果是童言无忌。

朴志训无精打采的下了班,回家猛刷了三部催泪电影,试图刺激一把自己的泪腺,到最后也没流出一滴眼泪。

反倒是过久盯着屏幕熬红了眼,吓得他妈妈翻箱倒柜的拿出了八种不同眼药水,一股脑丢到了他床上。

 

朴志训跟条咸鱼似的,从当中挑了据说去红血丝效果最好的,刚滴进眼睛里没两秒,就听见手机忽然响起了视频通话的邀请。

他一边准备好了装作痛苦吓死朴佑镇的打算,一边稀里糊涂的接通了视频,泪眼婆娑的一看,镜头里是穿了正装的姜丹尼尔,正错愕的看着他。

 

难为以视频通话的画质,与诡异的拍摄角度,姜丹尼尔仍旧帅得人神共愤。反衬着小画面里一身睡衣,头发比鸟窝都乱,还通红着一双眼,脸颊几滴泪痕的他,活像个喜剧演员。

 

朴志训心如死灰之下,连形象都懒得顾及,凶巴巴道:“干什么!”

 

可姜丹尼尔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反倒皱了眉关切道:“谁欺负你了?”

 

贼喊捉贼!

他心底呐喊,却只维持着面无表情,吸了吸鼻子:“眼睛疼,点了眼药水,没人欺负我。”

为证明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他还特地调转了镜头方向,把床上散落的眼药水给对方看了看。

 

姜丹尼尔似是相信了他的解释,一半无奈一半好笑的逗他:“那也不用这么多吧?你试药呢?”见他没有搭腔,总算是转回了正题的放低了声音,“我是想问你,你觉得是作为演员的我,还是作为歌手的我更好一些?”

 

十七岁那年,面临着人生重要考试的朴志训,无意间瞟过了父母观看的选秀节目,看到了一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大男孩,在一众严肃的评委前笑着说“我相信我有实现自己目标的实力”。他被他笃定的自信所吸引,偷偷追起了比赛的全部环节,看着这个男孩逐渐成长,成为了舞台上最闪亮的那一个。

尽管后来姜丹尼尔唱而优则演,挑战了很多不同角色,交上了满意的答卷。他也始终记得那一年的夏天,站在观众前跳着舞,散发光与热的那个人,才是“姜丹尼尔”,而非任何一个穿上层层伪装的角色。

 

朴志训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一定是正确,咬着唇迟疑了半晌,才回答:“我觉得作为歌手的你,更贴近真实的你。”

 

09.

 

【姜丹尼尔宣布全面暂停影视工作,专注于歌手事业。】

【与老东家的分道扬镳,是否由于姜丹尼尔自作主张的事业规划?】

【演员与歌手,不能达到平衡的明星,还值不值得被大众追捧、喜爱?】

 

朴志训在上课期间,也心神不宁的将不断更新的新闻,包括新闻下的评论,他都刷了一遍又一遍。支持者认为姜丹尼尔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去发展,反对者认定他是能力不够,做不到和其他明星一样兼顾,甚至搬出了“选秀明星资质不够”的论调。而大部分中立者,则宣称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在唱片业衰落,而电影业崛起的时代,去选择一条下坡路,不是和钱,就是和名过不去。

 

他看得满心焦灼,恨不能一条条去解释,其实是他错误的引导,让姜丹尼尔做出了或许不对的决定。如果这错误必须有人承担,要承受所有人的口诛笔伐,他宁愿是他自己。

可他的力量太过微弱,哪怕是真回复了类似的话,也是被群嘲“你以为你哪位,他会听你的决定”“这位是不是臆想症晚期”。看得多了,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的一句话,究竟能对姜丹尼尔产生多大影响呢?也许根本是他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妮妮这一天也没有来上课,他完全失去了能与对方见面的机会,被困在小小的教室里,几乎是坐立难安的等到了放学,再一个个送走了学生。

 

司机先生出现在门口时,他正盘腿坐在地垫上发呆,犹豫着要不要以朋友身份,至少向姜丹尼尔发送一条关心的讯息。陡然被敲门声拉回思绪去看,讶然下差点把自己拧成了麻花状。

 

那司机像是被他的奇形怪状逗乐,嘴角都抽搐了几下,才对他说:“姜先生让我来,请您和他见一面。”

 

10.

 

与想象中不同的,这一次见面没有装修华丽的餐厅,也没有隐蔽到藏进森林里的私房菜馆。姜丹尼尔面色略有些憔悴的,在一辆他没见过的保姆车里,对他笑了笑。

 

朴志训比大明星本人还怕偷拍的,一步踏进车厢,猛地关上了车门:“你现在还出门不怕他们跟着你吗?”

 

“从我出道开始哪一天他们不跟的?”姜丹尼尔十分平静,“但你介意吗?”

 

他心说,我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又不是什么知名人物,拍了不就拍了,有什么好介意的?简化成了一个果断的摇头动作,就立刻什么身份差别、情感隐藏都忘了的,伸手抓住了姜丹尼尔的手臂:“网上那些说会对你转路人,甚至讨厌你的评论,你都不要相信,他们一定原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只要是你觉得开心,你觉得对的决定,都放心的去做吧,不管别人怎么看,总会有一群人支持你的!”

 

“那如果……连一群人都没有了呢?”姜丹尼尔侧着身,半张脸藏在阴影中无法辨认神情,只语气间满是脆弱与失落。

 

朴志训脑子一热:“就算连这一群人都没有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的。”

 

“不够。”亲耳听见了承诺的人还不满意,终于转过了脸来,似笑非笑的望向朴志训,“能站在我身后的人很多,不缺你这一个。现在只有身边的位置还空缺着,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原来他是装的!

——身边的位置难不成是指经纪人?

——那他为什么要用这种仿佛面对对手戏演员的眼神看我?

——等,等等……

朴志训猛然间领悟到了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大脑也彻底因为过载陷入了崩溃状态,傻愣愣的半张了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姜丹尼尔举起了另一只没有被他牢牢抓住的手,轻轻勾了勾他的脸颊:“考虑好了吗?我现在就想要吻你。”

 

11.

 

常年操心着弟弟终身大事的亲姐,在出国旅游前夕,把女儿托付给这位大忙人的同时,还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你不是喜欢男的吗?妮妮那个绘画班的老师真的不错,我都帮你调查过了,年纪小,长得好看,性格也纯真,和你这种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类型特别合适。你找一天去接妮妮的时候去看一眼!”

 

姜丹尼尔差点没被自己在亲姐姐心目中的形象怄吐血。

但这几句灌输倒是真给他留下了印象,趁着某一天杂志拍摄结束得早,他就顺路让司机把他一起带到了外甥女的绘画学校前。

 

他从来对姐姐的审美不抱太大希望,连暗中观察的时间都没给自己留,径直推了门叫了妮妮的大名。

 

那传闻中样样都好的老师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了好一阵,终于一脸惊魂未定的回过头来。

 

脸竟然真是优秀标准。

 

姜丹尼尔兴趣大增,在第二天也推掉了不必要行程,早早赶到了教室门前。

而这一次,对他明显不满,指责他不会教孩子的小老师,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好似一根羽毛,轻轻在他心尖上勾了勾。

 

12.

 

以“你都有孩子了还出来沾花惹草是不是人”理由拒绝接吻的朴志训,被姜丹尼尔带回家中,听到妮妮清脆的喊了一声“舅舅”。

 

坚持认为“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不相信现实的朴志训,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姜丹尼尔摁在拉好窗帘的后座啃了又啃。

 

确认关系后,第一次被朴志训带回家见父母的姜丹尼尔,收获了叔叔阿姨震惊的注目礼,还意外发现了恋人是自己粉丝的事实。

 

朴志训上蹿下跳的试图藏起所有与姜丹尼尔有关的一切,发现工程量巨大以后,自暴自弃的坐在了床尾赌气:“对,我就是喜欢你了好久。那你要怎么补偿我这么多年的单恋?”

 

姜丹尼尔将视线从自己出道的第一张专辑上收回,坐到他身边假装犹豫:“嗯……”

 

朴志训非但不为他的迟疑气恼,还沾沾自喜起来:“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是我喜欢你多一点!”

 

“那谁说得准呢?”姜丹尼尔牵起了朴志训摁在床铺上的手,“不如我先把后半生赔给你,到我们八十岁的那一天,再比赛谁爱谁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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