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家
22.
姜丹尼尔对于方菲横插一脚，毁了他们两人的烤肉约会颇为不满，拉长着一张脸，极其不乐意的把五花肉翻了个面：“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像是唯恐对面的方菲受到的刺激不够，腾出一只手来，半强制性的和朴志训十指紧扣上，举过桌面的晃了晃：“就是可以牵手、拥抱、接……”
朴志训猛地抽回手，倾身过来捂住他的嘴，制止了他继续发言：“对！就是处于互相了解的阶段！”
可惜姜丹尼尔接连蹦出的动词已然暴露了太多，傻子也能猜出“接”后面多半会跟着“吻”字。方菲一语就戳破了这连窗户纸厚度都比不上的掩饰，凉飕飕到：“我可没听过谁互相了解还要通过唾液的。”
或许是他俩真搞到一起这回事，对这位一向体贴到见个人都得换装备的编辑造成了巨大冲击，在破坏她心理防线的同时，也彻底让她放弃了和他们俩维持虚假的表象。方菲随手拿纸巾抹了她精心勾勒的口红，一筷子就夹走了烤肉盘上油汁最可观的一块肉：“说说呗，什么时候有的奸情？”
朴志训收回自己的手，挺茫然的与姜丹尼尔对视了一眼。
关于这个问题，他们还没有讨论过一致的答案。
在朴志训心目中的尝试性恋爱，应该是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只属于他与姜丹尼尔两个人的秘密。
既然不准备被旁人发现，又哪里会考虑到对外的口径一致？哪知方菲心思细腻，从蛛丝马迹间就发现了他们的联系。就在他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回答时，姜丹尼尔不凑巧的摁响了他的门铃。
和他意图的遮掩、否认不同，姜丹尼尔进门就搂住了他的肩，把自己当做他公寓的第二位主人，理直气壮地问方菲：“你怎么也在这里？”
彻彻底底的，用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态度，粉碎了朴志训临时编造理由的可能。
但发现归发现，普通恋人该有的心动契机、地点与好感累积的过程，是他们都无法回答的难题。
难不成要直言他们是各取所需的尝试？那方菲一定更会觉得他们有病吧？
朴志训这边尚在犹豫不决，却听身旁的姜丹尼尔反问：“这不是很正常吗？”
他惊讶之下，与方菲动作一致的把目光投向了发声源。
姜丹尼尔顶着两人的注目，把刚烤好的肉夹进了朴志训碗中，还不忘附赠了一个甜蜜的笑容：“以前是我们之间有误解，我才故意针对他。可平心而论，谁会不喜欢朴志训呢？”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情场老手信手拈来的蜜语甜言，以至于了解姜丹尼尔近几年情史的方菲，在晚餐结束后眼看着对方为了取车走远，还忍不住小声劝他：“你确定他是合适的人吗？丹尼尔虽然大多数时候温柔体贴，是个不错的恋爱对象，但他定不下心来你也是清楚的吧？”
因为恋人的一句告白，他已经失去了再做澄清的立场。朴志训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点头。
“那你……”方菲观察过他并无异常的神色，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劝诫的多余，一脸无奈的说，“别把他说的每句话都太当真，不要陷太深，不要到最后受伤。”
女性天性就会偏向于看起来弱势的一方，衍生出无限的保护欲。朴志训看人时眼神懵懂，在王灵的描述中又是感情经历不丰富的，她自然而然忘了谁才是和她工作更久的那一位，一门心思的想要让朴志训逃脱姜丹尼尔的“魔爪”。
朴志训正欲出言宽慰她两句，被误以为是大魔头的姜丹尼尔却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摇下车窗来审示他和方菲为了交流稍显亲密的距离：“方菲，你离朴志训这么近干什么？”
可怜方菲好好一个美人，从前不说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姜丹尼尔对她也是轻言细语、风度翩翩的。这两极分化的待遇气炸了她的肺，拎着自己的小手包恨恨到：“我能干什么？你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对我绅士一点？！”
姜丹尼尔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怎么当着我男朋友的面要我对你绅士的？你这不是破坏我们的感情吗？”
气得方菲连顺风车都不愿再坐，踩着她的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朴志训在副驾上绑安全带时，还能听到始作俑者猖狂的笑声。
他忍不住轻斥了一句：“你干嘛那么欺负她？”
“因为想都不用想，也能知道她刚刚在和你说什么，”姜丹尼尔好歹止住了笑声，边将车停在通道边整理自己的发型，边猜测方菲的劝告，“是不是告诉你说，我这个人靠不住，要你小心一点，别真把我的虚情假意当成了真心诚意？”
这回轮到朴志训笑了：“哟，看来你对自己的认识很准确吗？”
“那你觉得呢？”姜丹尼尔侧过神来，收起了调笑的神色，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面无表情时极有压迫感，朴志训从来没见过他这副郑重的神情，不免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不是吗？”
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姜丹尼尔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吻上了他的唇。
即使他们的晚餐因为种种风波结束较晚，地下停车场中已没有几辆汽车的影子，这仍是在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公共场合。朴志训浑身僵直的被抢走了口中的薄荷糖，敢怒也敢言的给了对方一拳：“你疯了？”
那一拳的力度只是警告，落在姜丹尼尔肩上大约是不痛不痒。
这人半点也不退缩的捏住了他的下巴：“重新答一次，我要标准答案。”
朴志训决定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态度：“我不……”
他高烧时欠下的吻，连本带利的偿还给了对方。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更久，久到车厢中响起了黏腻水声，他听到自己缺氧后如鼓的心跳声。
“最后一次机会。”姜丹尼尔拿拇指摩挲着他唇上的水痕，勾起了阵阵直入心底的痒意。
朴志训对他弯起嘴角，在喘息间断断续续的：“答案是不是……”
他揽住了姜丹尼尔的肩，比前两次更加缠绵也凶狠的吻住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