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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残酷物语(丹昏/17)

要不干脆虐到二十章结尾8

凑个整数

我觉得可以

以及这篇真的糊穿了地心

 



17.

 

轮胎在水泥地上摩擦出长长一条痕迹,刹车被踩到了最大限度,还是不可避免的要撞上前方拦路的车。

姜义建猛打方向盘,尽可能将撞击控制在了他的方向。

 

一声巨响后,是剧烈的头痛,和五感暂时的丧失。

紧接着,有人拉开车门,将他一把拖出,像对待一只丧家犬般扔在了地上。

他眼前一片模糊,耳边是无休止的嗡声,在第一脚踹向他的肋骨时,完全没有了躲开的余地。

 

那种无力反击的痛苦,让他在恍惚中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

一个身材高大,偏偏没有拳击经验的未成年人,是热场时最佳的沙包人选。最开始的时候,那些经验老道的拳手,总能一眼看穿他的软弱,一击将他打倒在地。在他因为疼痛蜷缩起身体时,毫不留情的补下第二拳、第三拳。他用双手牢牢护住自己的头部,却依然听得见场外观众兴奋的尖叫和叫好。

没有人会同情他,更不用说走上前来拉他一把。他一直都懂的,活下去的方法,是习惯那些疼痛,再假装忘记所有苦痛。直到有一天,这些藏在身体里的刺,会穿透所有脏器,姗姗来迟的夺走他的生命。

 

现在是站在最终分岔路口的时刻,一条意味着,放弃吧,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一条象征着,多少再坚持一下吧,为了还孤独存活于世上的他的恋人。

 

他在左右为难中听到了最希望也最畏惧的呼喊。

 

“姜义建!”那是朴志训焦急的声音,拨开他恍惚的意识,如一记重拳敲在胸口。

 

他强撑着睁开眼,在有人一脚踹碎他的颅骨前,勉强用手护住了头。

与混沌中轻飘飘的感觉不同,他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块不是疼痛难忍。其中大部分是被拽下车后殴打所致,小部分是撞击后的余症。

参与围殴他的人数不多,一只手就能数清的程度。如果不是在他失去意识时的偷袭,哪一方能占上风也不一定。

姜义建举着胀痛的手臂,一手挡在脸前,一手牢牢护住后脑。在尽力躲避拳脚的同时,靠鞋辨别出了朴志训所在的位置——离他十米左右,稳稳站立着,看起来没有遭受任何攻击。

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

 

“你放过他,”朴志训移动了面朝的方向,从观看他挨打,转变为对着身边人请求,“我跟你回去,随便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放过他。”

 

他想大声喝止,告诉他不可以,他们所付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朴志训能够逃脱。

但他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拯救的,为了他重新回归地狱。

 

那位不知身份的领头人爆发出一阵大笑,讽刺到:“好一对苦命人啊。你们几个停手!快把那边那个架起来,让人家小情侣好好告一次别啊?”

 

这声音过分耳熟,以至于他当真被拖起来,看到对方熟悉的面孔时,居然没有太多惊讶。

 

身高不足的胖子负责人,在看清他红肿的脸后,倒是愣住了一两秒。不过他很快又笑了,那笑声像是起源于藏满肮脏秘密的脂肪里,一笑整个人都跟着抖动起来:“哟,我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是个熟人。”

 

他嘴里一股腥甜恶心的味道,忍了又忍,才没有一口吐到随便谁脸上。

 

“本来呢,”那胖子围绕着朴志训打转,“看在你我好歹共事一场的份上,我把这个小玩意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可惜啊可惜。”

 

朴志训正望着他,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小动物踩入陷阱般哀戚的眼神。

这是第一次,朴志训彻底收起了那些伪装的麻木与无畏,没有了那些全然的依赖或惊惶,他在一次紧跟着一次的打击中,终于绝望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盯着被人控制的他,刹不住车一样流下了眼泪。

 

姜义建觉得有一根断裂的肋骨,分成两端扎进了他的心脏里。

痛到他有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那胖子并不理会他们,自顾自进行着虚伪的演讲:“可惜,他正巧是H品牌董事长喜欢的口味。你应该还记得吧?那个最喜欢小男孩,把他们养得和狗一样乖的?”

 

他衬衣下包裹下的身体慢慢紧绷起来。

摁住他肩膀的人最先发现这一点,一脚踹在他的膝窝,呵斥道:“你他妈老实点!”

 

胖子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洋洋自得的接着补充到:“况且,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听话的狗。你们逃跑就逃跑吧,为什么非要拉上我新看中的小情人呢?”

他挥手,示意身后手下去最后一辆车上寻找什么。

 

那股腥甜的味道越来越浓,渐渐到了令他作呕的程度。

他和朴志训对视着,同时意识到了他们将会看到谁。

 

S像一只主人宠爱后丢弃的破布娃娃,满身是被厌弃过的勋章,唯有一张脸还能分辨出甜美可人的样子。

她太瘦弱,被两个男人扔在他们中间时,甚至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有那么一刻,姜义建都怀疑她已经死了。为了成全他们的疯狂,让自己葬身于异乡。

 

不过她很快抽搐了一下,吸进了一大口赖以生存的氧气。

 

“好了好了,”胖子拍着手,引回他们的注意力,“她我已经玩腻了,不如做个交换吧?我带走这个小男孩,你带走她,不就是上床吗,说不定你试过这个还觉得更爽呢?”

他说着说着又因为自己的污言秽语大笑起来。

 

无人经过的小路上,负责制伏他,负责拦住他们,负责守在外围的走狗们,也跟着一齐笑了。

或许是良知已经泯灭的疯狂,或许纯粹是对老板的一种配合。

 

姜义建终于吐出了那口血沫,开口时声音嘶哑到不像自己:“三天。”

 

胖子被肥肉挤压变形的五官,努力做出了一个疑问的神情:“什么?”

 

“你给我三天时间,”他每说一句话,肺部都是一阵锥心的疼痛,“我去偷去抢,给你凑足两千万。如果凑不齐,我带着他们两个,在这里等你,随便你处置。”

 

朴志训身体里的水分已经耗干,此时瞪圆了通红的眼看他。

 

姜义建对他挤出一个笑脸,算是一种毫无作用的安抚。

 

那胖子的视线来回在他们之间逡巡着,评估着这场赌局的价值。

赌徒的劣根性最终占了上风,他愉快的应允了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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