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我听到群众的呼声了

会拉进度条的！我努力！

 

025.

 

姜丹尼尔结束了和他新晋男友的这通电话，告知了全程看着他不说话的尹智圣一个地址：“别人我信不过，哥去接他吧。你说第一次约会，我是和他听听珍藏的老唱片，还是看一部我最喜欢的电影？”

他急于将一切安排妥帖，刻意不去管经纪人越来越沉的脸色：“不知道他有没有节食管理身材，没有的话晚上我要订什么餐送到家里？”

 

尹智圣对他的恋爱烦恼忍无可忍，终于爆发：“我让你不要去和他接触，你偏偏要；让你不要对人家动歪心思，你也动了；现在才确认关系，你就要我把人接到这里？姜丹尼尔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为了应付无孔不入的狗仔偷拍，他常去的住所就有四个。两个位于市中心，适合第二天需要跑行程的时候入住；一个位于三环以内，隐蔽性稍强一些；今天住的这个在市郊，是他购入不久的房产，还没有被曝光，物业安保工作做得好，陌生人一般不让进入。

从前就算与他确立了恋爱关系的对象，依然需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即使被邀请到他家坐一坐，也是先去圈内基本都知道的高档公寓里。在得到他的初步信任后，才有机会去看一看装修得更像一个家的复式楼。

唯有朴志训，是一步就能踏入他真正的生活。

 

姜丹尼尔苍白的辩解了一句：“他不一样的。”

然而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从哪里发现的不一样，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或许是在拒绝他包养提议的时候；或许是在舞台上能夺取他全部注意的时候；或许是在肩上一大片骇人淤青，还对他说“前辈没关系我一定可以”的时候；抑或是当他提起那位崇拜的偶像，脸上满是憧憬的时候。

那份对他人的，在时间与挫折中沉淀过、打磨过的爱意，如一条溪中的水流，流速缓慢，不喧哗到引人侧目。但足够让看过的人为它驻足。

他已经见过太多双眼睛里，撇去浮在表面的喜爱，下面是填不满的欲望，和对现状不满的厌倦。他们看着他不像在看一个爱人，而是在看一棵能救他们逃离沼泽的树。可惜树也会有被榨干养分的一天，他在日复一日寻不到真心时，变成了一截遗失心脏的枯木。是水流在他眼前流过，滋润了深埋着树根的土地——哪怕溪水不是向他而流。

他仿佛怕谁不信，还重复了一次：“他是不一样的。”

 

尹智圣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拿了车钥匙出门前，告诉他好自为之。

 

姜丹尼尔在原位发了一会儿呆，又迅速整理好了那点不值一提的苦闷情绪。

说来惭愧，他本身就不相信会有天长地久。他如今肯为朴志训花心思，无非是对方此刻对他仍有吸引力。无论这份吸引力从何而来，终归会有消退的那一天。恋爱中他只追求身心愉悦，热情流逝后就一拍两散。

他自动将对那位偶像的嫉妒心理，归咎于多巴胺的分泌，让他自以为对朴志训有多么动心。

做艺人一行调节情绪的速度极快，尤其是他这种大部分时间在演戏的。姜丹尼尔把所有不愉快都从大脑中赶出去，哼着歌起身挑选起不久后要看的电影。

 

 

 

 

 

 

朴志训拘谨的坐在副驾驶，敏感的察觉到尹智圣并不喜欢他。他出于礼貌也不敢拿手机打发时间，一个小时的行程，两人除了上车时的招呼，居然真做到了一路无话。

他们道过别后，他几乎是跑着上的电梯，想要甩掉那种尴尬气氛。

 

自己手上的艺人和咖位不对等的同性选秀选手谈起恋爱，换做是他也会戴上有色眼镜。他充分理解。就连他自己和大明星谈恋爱，不都不敢告诉他随时会爆炸的经纪人姐姐。

 

这种纠缠着他不放的尴尬，倒是暂缓了他要第一次和年少至今的偶像约会的紧张。直到他摁响门铃，平缓下来的心跳频率才再一次激烈起来。

 

姜丹尼尔穿一身家居服，顶着软趴趴的头发，素颜给他开的门。

 

朴志训心里感叹这人好到看不见毛孔的皮肤，憋出的开场白是客客气气的：“嗨！”

嗨完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质问自己这是哪根筋搭错。分明不是没有恋爱经验的纯情学生，怎么换了个梦寐以求的对象就犯蠢。

 

姜丹尼尔也被这神奇的“嗨”震住两秒，看他神情中尽是懊恼与悔恨，忍着笑意也和他“嗨”了一声。

 

贴心至极，贴心到他更想一头撞死在外墙。

他换上绵软的拖鞋，跟着一直在说明家里为什么会有几种装修风格的姜丹尼尔，先把房子参观了一遍。与他所预想的，所谓的“到我家来”最多，也不过是邀请他去哪一处临时住所，两人在家里腻歪一整天，可能还会跳过正常步骤，进行一点成年人的活动不同。这里装潢精致，配合着解说，一看就是主人亲自用心设计的。加上他乘着车来时看到的住区环境，远不是随随便便的一次约会。

 

他们边走边说，到了据说原定是要摆满绿植、盆栽的玻璃房里，姜丹尼尔停了下来，苦着一张脸：“结果尹智圣说，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别残害生命了。”

 

朴志训跟在他身边，不是看他的侧脸，就是看他的背影。陡然一接触到正面，就受到了这个真实表情的冲击，一下笑开了。

这和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形象都不同，是一个掩盖在渐渐成熟的外表下，仍有一部分不愿长大的姜丹尼尔。是他决心不去思考结局，也要争得朝夕亲密的铤而走险换来的。

 

姜丹尼尔没有对他的笑表示恼火，反而摁着他的肩，强行让他坐到玻璃前，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就保持这个笑容，我给你拍下来，绝对好看，我可是专业的。”

 

原来是对他的随口一提，都有牢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