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搞搞

我来了来了来了

在疯狂拉动进度条

 

027.

 

姜丹尼尔把靠背椅转了足有三圈，在尹智圣不赞同的目光下，依然我行我素的保持着他没个正形的坐姿，拿手指敲了敲会议桌，问一旁明显是来当炮灰的职员：“你去问问李董、游董还有随便什么董的几位，到底这会还开不开，几点钟能开？我跑通告都按时计算，他们今天耽误了我多久，麻烦会后打我私人账户上呗？”

 

那职员被他唬得一哆嗦，急急忙忙应着好，跑出门又去给顶头上司打电话了。

 

他转脸和尹智圣开玩笑：“一看就是新招进来的吧？我有那么吓人吗？”

 

可惜尹智圣没那个心情配合他，板着脸把不是傻逼都能看出来的眼下局势，给他分析了一遍：“他们约你九点开会，特地迟到一个小时无非是想给你个下马威，让你认识到之前不听公司指挥，在节目里自作主张有多不对。等会儿人来了，你就服个软，说之前是没有考虑周全，自己任性妄为了。他们也就放过你了。毕竟你现在还是L.B最大的摇钱树，解约前没必要和你撕破脸皮，就按我说的做，听到了吗？”

 

姜丹尼尔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他们多年的默契，足够让他的经纪人兼好友清楚，这代表了一种默许。

他是上位以来，越来越不遮掩自己的本性，少数时候会被人认为是任性。可谁都是籍籍无名时期走过的，他又不是大脑真的出现问题，非得在解约期渐近时，和老东家闹出矛盾。

L.B能和另外两家在圈中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在对待旗下艺人上一直很有一手。双方和睦时是对私生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派虚假的和谐；一旦出现裂痕，必然留有后手，趁艺人不备来个突袭，不说让人家再翻不了身，也得元气大伤。这一点，他在公司里待了八年，可是在清楚不过的。

今天来参加这个会议以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是让出一部分利益或者别的东西，在正式约满前，他都会维持住和老东家的和平关系。

 

然而，姗姗来迟的游董话音刚落，姜丹尼尔就冷笑起来：“您的意思是，在最后一期录制的时候，会给李圣河刷票，确保他拿到网络的三十分？还担心他坐上冠军的位置不够稳妥，要求我去游说邕圣祐和蔡恩瑶，把手上的三十分也都投给他？”

 

游董和身边的几位公司董事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才对他笑没了两只小眼睛：“丹尼尔啊，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那我也就直说了，圣河是我的亲侄子，又是公司决定好力捧接你班的。你也清楚，你离开以后，公司需要打造一个全新的艺人。这么多年，公司对你有多看重，在合约期满之前，总要帮我们一把吧？”

 

是很看重，看重到即使他赶戏赶到高烧不退，依然要他给所谓同门师妹的演唱会做了嘉宾；看重到在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戏中，强行要塞同公司的小艺人做配角，最后搅黄了他的片约。

姜丹尼尔没再去看尹智圣作何表情，决定把任性妄为的人设走到底：“那如果我说，我不干呢？”

 

 

 

 

 

 

 

最后的得分公开前，他仍无可避免的感受到了紧张，像被命运的手扼住喉咙，在缺氧中攥紧了双手。

节目组在最终的决赛中，放弃了制造他们团结友爱的氛围。舞台上布置出七个升降台，七名选手隔着遥远的距离，谁也不能依靠谁，孤独的等待着宣判。

他明明不是头一回经历这种赛事，也隐约觉得公司多半会助力裴珍映或赖冠霖，作为弃子他争取到胜利的希望渺茫。可既然为之努力过，付出过，最后一场表演的汗水还在额头上，谁都会期望着能得到一个足以证明自己的结果。

 

“下面首先揭晓我们从节目直播到现在的网络投票数量，来看看这三十分会属于哪位选手呢？”直播中终于聘请的女主持捏着台本，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对揭晓结果的期待，全然没有感染到任何一位选手的紧张情绪。

 

朴志训在升降台上，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他第一时间本来是想去看看昔日队友，和他们对视几秒，互相微笑，来缓解令人窒息的紧张。可节目组大概是为了避免台上火药味不够浓重，把他安排在最右侧不说，左手边站的还是一向和他不对付的李圣河。

趁着没被对方发现，他急忙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实际上更能使他心安的方向——姜丹尼尔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立于评委台上，侧着脸和邕圣祐、蔡恩瑶商议着该把手中的一票投给谁。

他上了妆，和那个把他困在门边与身体间接吻的姜丹尼尔看起来截然不同。仿佛摄像机的开关是一把可伸缩的长刀，一摁下去就会割裂出现实，而他们假期亲密的种种，均是一场幻梦。

邕圣祐似乎是说了谁的名字，引得姜丹尼尔冰封的表情霎时融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好，我们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网络得票数第一的是裴珍映选手，第二是李圣河选手，第三是朴志训选手！”女主持把上扬的语调一换，重新平缓下来：“那么下一个揭晓的是，我们现场五百名粉丝朋友的投票数。”

 

大局已定，他在失望的同时，不免也松了一口气。那些紧张与忐忑刹那间烟消云散，留下他以陪跑的心情，装作不经意的将视线停驻在姜丹尼尔身上。

女主持推动节目的台词，现场粉丝尖叫着谁或谁的名字，都化为了无关紧要的背景音。因为姜丹尼尔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转过身在毫不避嫌的对他笑。旁人会误会，这是前辈对后辈的鼓励，唯有他们两人知道，这是情侣之间心照不宣的隐秘。

 

朴志训抿着唇避开了视线，心说，多可怕啊，无论在现实还是梦里，我都这样喜欢你。